付岑想,這四個字還是說的對,得時刻謹記。
這時候出入公寓的人少,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付岑愣是忍住了想瞥過去一眼的沖動,想了想,還是誠誠懇懇地道了謝,對著面前的人好一番感恩,只是她還沒繞過頭來,周楨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對著她道謝的話嗯了一聲。
“是搬家過來?”
付岑一怔,琢磨過味兒了,解釋:“暫時租房住一段時間,之後再搬。”
周楨又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既不問她為什麼,也不問她之後繼續打算怎麼樣,幫忙拖著重重的箱子,安靜地站著,一路護送著她到了對應的樓層,付岑這才反應過來,笑著問話。
“周教授住在這附近嗎?”
周楨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順著話頭接話,“你樓下。”
付岑驚了一下:“這麼巧。”
說完了,才又覺得自己這反應實在是太傻太呆了點兒,剛要出口,話又卡住了。
她差點就想說這就叫有緣千裡來相會。
只是好在最後一瞬間反應過來,這個有緣實在是不能亂說,所以這麼一卡,又成了沉默。
周楨的步子始終維持得跟她一個頻率,只微微錯開了半步,在稍前一點的地方。
付岑走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什麼,又道:“正好碰上了,一會兒我把手套還給你吧。”
她這件事提的也恰是時機,這段時間以來工作忙,沒機會見面,上次明明可以當場還了,她也被唬得一愣,給忘了。
“好。”
這次周楨沒多說什麼,他略略回頭,清冽的眉眼轉過來,還是好看的不得了。
恰巧這走廊裡只有電梯間才有窗戶,兩個人的位置正處在走廊和電梯間之間,落進一些光,一半打在對面的人半張臉上,一邊落在付岑這邊。
她望過去,看見的就是對方利落的下頜線,勾勒出微微冷淡的唇,微微上挑的眼角,劃拉出一道細細的影子。
付岑看了一秒就沒敢再多看。
她還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麼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人産生懵懂的好感的。
那瓶水是起因,舉手之勞引起了她的注意,比賽的時候她沒忍住,聽到老師喊了他的名字,視線自然而然就飄了過去。
當時參加的比賽是按組來的,他們倆在一個組,自然得一道在幕後等著。付岑看著少年從從容容地走了出去,周圍的女生都時不時地往那邊瞧,她站的位置正巧是幕布後離舞臺最近的地方。
舞臺前斜方的燈光打下去,就像現在一樣——
一樣的一半的臉映在她的眼睛裡,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她只覺得少年整個人簡直像在發光,每一個動作,都落在視線範圍裡,成為一幀幀難以忘懷的畫面,一點一滴地流進心裡,難以磨滅。
付岑開了門,屋子裡收拾得整整齊齊,早先房東人她接觸過,挺和藹親近,房子也看過,這時候裡面也收拾得不錯,正符合她拎包就能入住的需要。
周楨人站在門外,她想了想,總不能就把人擱在那兒,所以哪怕為難了一下要怎麼開口,還是請人進去,說是感謝幫忙,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