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聽我指揮,如果拖後退,我就扔了你。”黑子樹裡揮了揮手中的鐵棍,長滿鐵鏽的鐵軌粗魯的撞開空氣,發出嗖嗖的風聲。
赤司徵十郎只是淺笑著沒有說話。
赤司徵十郎坐在門邊,安靜的聽著門外的動靜,黑子樹裡靠坐在他身邊,昏昏欲睡。
赤司徵十郎會偷偷的扭頭去打量一下黑子樹裡,對方淺藍色的髮絲病態的耷拉在她的頭上,就像入秋後已經變黃變卷的葉子,已經死去卻還是因為慣性掛在了樹枝上。
她的肌膚在晦暗的光線中都能白的驚人,白色的病服因為剛才一連串動作已經變得灰撲撲的,而衣襬下方被她撕了一條,纏在了手腕上。
赤司徵十郎一邊屏氣凝神注意著門外的動靜,一邊分出幾絲注意力全在黑子樹裡身上,他注意到黑子樹裡的呼吸若有若無,甚至一度輕不可聞。
他伸過手去想要探一下黑子樹裡的鼻息,但是手指尖快道她鼻子的時候,她就會倏地一下睜開眼睛,冰冷的眸子像是可以冒出冷氣,讓赤司徵十郎內心訕訕的收回手。
赤司徵十郎皺眉看著倉庫中生鏽的各種凳子、柵欄出神,說實話他現在很緊張,還帶著一絲迷茫。在他安靜的坐著的時候,黑子樹裡的身體一歪,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立馬渾身僵直。
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僵硬,小心的側臉,眼睛向下看去。
“黑……”他聲音剛出就被他吞了回去,因為黑子樹裡皺了皺眉。
赤司徵十郎這才注意到黑子樹裡的嘴唇似乎比她的臉還要白上幾分。赤司徵十郎抿緊唇,她手腕上的傷口可以說是他造成的,而她……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告訴他並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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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表現的種種不友好的印象太深,如今這不動聲色的溫柔霧)讓赤司徵十郎覺得心尖微微顫了下。
黑子樹裡得了腦瘤。赤司徵十郎想,也許她的性格是因為生病的原因。
桀驁不馴,冷漠,麻木而沒有封閉了感情。
赤司徵十郎想,黑子樹裡的性格有情可原。
你討厭一個你不熟悉的人,倘若他做一點好事,你會立馬對他改觀。
大家總是這樣,總是對惡和壞人更寬容一些。
好像只要他放下屠刀,那麼他之前做過了多少惡事就可以煙消雲散。
一旦善人做錯了事,只能得到千夫所指。
如今赤司徵十郎覺得……黑子樹裡沒有之前那麼不順眼了,反而覺得她有些可憐和同情。
赤司徵十郎對黑子樹裡的改觀從這裡開始,而黑子樹裡並不知道這些,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在乎,只會覺得赤司徵十郎腦子有坑。
赤司徵十郎放鬆了身體,讓黑子樹裡靠的更舒服一些。
“來了!”赤司徵十郎並不想吵醒黑子樹裡,但是他還是遵守著黑子樹裡之前說的,若有腳步聲,第一時間叫醒她。
黑子樹裡的眼睛緩緩的睜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赤司徵十郎感覺黑子樹裡變得不太一樣。
寶刀蒙塵,輕輕一擦,依舊鋒芒驚人。
“退後。”
黑子樹裡說了兩字,便站在了門邊戒備。赤司徵十郎的身體已經遵循了黑子樹裡的話,他站在她身後,同樣屏氣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