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瑕這次從容得多,“有郡主府廚子做的杏酪鵝和荔枝酒。”
“你這是慫恿我上衙時飲酒啊。”
“你先用膳,我在衙門裡逛逛。”沈瑕舉步就要往外走,在門口,被一風風火火沖進來的女子撞了一下。
她挑了挑眉,站在門口,眼神跟了過去。
只見那女子徑直沖到了沈乘月面前,後者舉著半隻鵝腿,無奈地與她對視:“柳檢校,你有何事?”
“沈大人,是你讓人把我攔下來的?”
沈乘月咬了一口鵝腿,用鼻音擠出一個“嗯”字。
“為什麼?!”
“這是怎麼了?”沈瑕淺笑吟吟,踱步到兩人之間,輕輕柔柔地開口問道。
“你是何人?”
“我是你們沈大人的親妹子,”沈瑕掛著溫和無害的笑意,“她在用午膳,有什麼事你先和我說說,我也幫你勸勸她。”
被稱為柳檢校的姑娘遲疑地看她一眼,大概沈瑕的確裝出來了那種令人信服的溫文爾雅,她最終還是開口道:“戶部的文書處理起來,比其他所有司部都更迅捷,立竿見影,事半功倍,我想把這套法子傳授給其餘各部,卻被沈大人派人攔住了,這豈不是藏私?你來評評理!”
沈瑕和沈乘月對視一眼,笑道:“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樣,姐姐,要我說就讓柳檢校去試試不好嗎?”
沈乘月咬著食物,唔嗯了兩聲以示抗議。
沈瑕看向柳檢校:“姐姐這就是答應了,快去吧。”
沈乘月猛地一拍桌子,柳檢校遲疑:“這不像是答應了啊。”
沈瑕慫恿她:“沒事,你去就是,姐姐這邊我幫你說話,你是一心為了大楚朝堂著想,我們怎好攔你?”
柳檢校最後看了沈乘月一眼,見後者沒有繼續反對的意思,終於點點頭,堅定道:“那我去了!”
沈乘月安靜用完了午膳,淺酌一口荔枝酒,才看向沈瑕:“何苦讓年輕人去碰壁呢?”
“你不讓她去撞南牆,她反而怨你藏私,”沈瑕一聽就知道其中有什麼問題,她就是故意讓柳檢校去碰壁的,“就像我當初第一次試著煮麵,我覺得這難道不是有手就行?結果煮出來,就看到很多根面根部黏在一起,中間的沒熟。有些事不親自做一次,她不會明白的。”
“倒也不用給我舉這麼淺顯易懂的例子,”沈乘月托腮,“她怨我就怨我,反正對我沒影響,她又不能一刀砍了我。”
“別這麼大度,我看著礙眼。”
“……”
沈瑕在戶部賴著不走,沈乘月看出她的心思,也不趕人,兩人靜待了一下午,終於在臨下衙時分,等回了滿臉鬱色的柳檢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