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魚攤子，秦父問道：“小哥兒，我剛剛買了一條魚，忘了拿了，你還記得不。”
這小販長得黑黝黝的，一雙三角眼，手裡正點著鈔票，“大伯，我一天要見好幾百人呢，怎麼會一個個都記住。”
“你再看看，我剛剛可是買了魚！”
小販抬眉瞧了一眼又低下頭，“大伯，我不記得了。”
秦父有點生氣了，“怎麼能不記得呢，我剛剛買的魚，十分鐘不到，我還記得那是條三斤七兩的大鯉魚，你收了我六塊錢，怎麼不記得了？！你這做生意能不能誠實點！”
“大伯，賣出去的魚就不是我的了，您自己不看著，反倒來向我要，本來就是你的不是！我這還有這麼多魚，您再買一條就是了！”
“再買一條？好啊！你先把我的六塊錢還回來！”秦父臉紅脖子粗，氣得不行了。
小販一雙眼睛上下掃了一下，道“大伯，哪有做生意的往回送錢的道理，您要買我給您稱一頭大的，少算您點，要是不買別在我攤子前晃悠，去去去！”他伸出手不耐煩地轟趕秦父。
秦父顯然已經忍耐到極致了，他把手裡的塑膠袋扔到地上，整個人向著小販撲了過去，小販機靈地躲開了。
只聽“撲通”一聲，秦父在眾目睽睽之下掉進了魚盆裡，幾條歡快的魚在秦父身上蹦來跳去，好不滑稽。
“爸！”秦翹嚇得慌了手腳，現在還是三月末，春寒料峭，全身衣服浸溼，風一吹都是刺骨的寒冷。
“算了，算了，我們不要了！”她趕緊上前把秦父從魚盆裡攙扶起來，心疼地詢問：“爸，你有沒有事，摔倒哪了？”
秦父跌進滿是魚的盆子裡，嗆了好幾口水，身上也帶著魚的腥臭味，從水裡出來一陣哆嗦。
小販不依不饒地攔住兩人，道：“等會，他這一撲，把我的魚壓死了兩條，必須給我賠錢！”他拿網兜都住了兩條死魚。
若是以往秦翹肯定要回嘴：“說不準這兩條魚早就死了，你現在是在訛詐。”可看著秦父凍得哆嗦，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她掏出二十塊錢，“把那兩條魚給我包起來。”
小販手腳麻利直接將魚裝入塑膠袋，也沒有刮鱗去內臟，生怕這姑娘反悔。秦翹一顆心全撲在秦父身上，也沒跟小販多言，把地上的菜和魚都拎在手裡，帶著秦父回家了。
回到家的秦父好好洗了一個熱水澡，總算是把味道衝淨了。
“這怎麼回事，鞋怎麼還溼透了？”是秦母宋秀英回來了，此刻正站在玄關換鞋，她皺著眉頭，盯著秦父那雙鞋問道。
“媽，你回來了？！”秦翹在廚房殺魚，手裡拿著帶血的剪刀就出來迎接了。
“這怎麼回事？”
秦翹回廚房，洗了手，把媽媽拉回臥室道：“我爸今天下樓買魚，交錢忘了拿了，回頭跟人理論，遇到個蠻不講理的人，他就跟人家動手了，結果掉進魚盆裡了。”
秦母臉色一沉，問道：“那你收拾的魚是新買的？”
“嗯，小販說爸壓死了兩條魚，非得讓我們補償損失。”
“花了多少錢？”
“二十塊。”秦翹不敢隱瞞，不過她倒是覺得這點小錢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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