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鳴還記得鶴翔道人的座騎,那隻白羽上有著淡淡靈光,黑羽有著華麗五色光澤的老鶴。
他對鶴翔記憶不深,連他面目如何都早已淡忘,但那鶴卻記得甚是清楚。那鶴為靈物,豈是能輕易對付的?
韓一鳴不曾見過元慧的修為到底有多深,也幾乎未見過元慧出手,可他覺得自己知曉元慧的靈力有多強。
他從不輕看元慧,但是元慧的靈力只用出來十之一二,還有那許多未用上似是元慧自身也不知曉。
他看到的是元慧的聰慧,似乎聰慧才是元慧的利器,與沈若復相類。
這時聽到他自認親手將那靈鶴也屠了,韓一鳴不禁仔細思索。
他細看元慧,始終不能將他與屠滅了靈鶴連在一起,縱算知曉他是誅魔弟子,韓一鳴也不認為他殺得了那靈鶴。
元慧也不言語,半晌後方道:“師弟,你能屠龍,可我卻未必能屠鶴!”
韓一鳴定定看著元慧,片刻之後方道:“師兄,你這是……”
元慧淡淡地道:“師弟,我是明白人,說這話自有我的緣故。知曉東方之主已經沒了的同道不少。這知曉的人當中,大多不知曉此事是你所為,但我卻知曉。這些事與我無關,我說出來只會於你不利,因此我不會說。再者,尊者已寂滅,說又何益?”
韓一鳴不置可否,此事他絕不想談,便是元慧親眼所見他也不想說起。
元慧道:“我知曉師弟靈力非凡有許多非凡的際遇,如今我遇上了煩惱,特來與師弟相商如何方能消了這煩惱。”
韓一鳴又將他看了片刻,仍舊不能將他與鶴翔滿門被屠滅連在一起。
元慧嘆了口氣向著花田看去。片刻之後,他道:“師弟,我知曉你也有過奇異夢境,最後是如何消除的?”
這便是元慧來此的緣由!
韓一鳴道:“師兄,我從未遇上你這樣的情形。我著實有過奇異夢境,但從未遇上過反覆做同一個夢。我也沒法子解。”
元慧嘆道:“那陳如風前輩寂滅的夢,師弟你便沒有反覆做過麼?”
韓一鳴一聽這話,如同被針紮了,轉頭看著元慧。
元慧道:“陳前輩的幾位弟子都到我派中去過,想要尋我一同來靈山為他們主持公道。可這不是我塵溪山之事,我不願意管。再者,果真是師弟所殺麼?未必吧!”
韓一鳴看著元慧,心中瞭然。
元慧來尋自己固然有許多含義,但他最想找到的答案便是自己說出鶴翔門派被屠滅與他不相干!
韓一鳴看了他片刻後道:“師兄,此事必定還有蹊蹺,但我卻不認為此事與師兄相關。”
元慧看了他片刻方道:“師弟,你果真這麼想麼?”
韓一鳴看著元慧,若說元慧在背地裡與平波相商要對靈山不利,他信。便是說元慧要搶奪靈山,他也信。但是說到元慧一舉屠滅鶴翔道人的門派,韓一鳴卻不信。
元慧此來要的也就是這句話,韓一鳴道:“我與師兄開啟天窗來說亮話。師兄想要的就是這句話。師兄困擾已久才來尋我。我只知曉師兄做這樣的夢必定有緣故,但緣故為何,我並不知曉。我也有過奇異夢境,許久之後才知道端底。師兄就按捺下性子來,等著看到底是何情形。”
元慧嘆道:“師弟,你說的我何嘗沒有想過。但我還有個難處,我先前與你說過,如今睡著的時刻越來越多,清醒的時刻日漸減少,你可知將來會是何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