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鳴搖了搖頭:“師兄,此事著實奇異。我見識低微說不出門道,還請師兄不要責怪。”
元慧嘆道:“每日晚間入睡前,我便知曉又要夢到那情形了,想了許多法子:睡前認真打坐、讀書、焚香、沐浴,甚而讓弟子守在門外,但卻沒效驗。只要睡著必定會夢到那熟悉到了極點的場景。夢的次數多了,連何時動手殺人連對方室內有些什麼,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韓一鳴忽然心中一動,問道:“師兄,你依舊不記得你是如何動手的麼?你認得出來那是哪一派的清修之所麼?”
元慧看了他片刻,方道:“我著實記不清我是怎樣動手,但師弟,我認出了那一派是何處。”
韓一鳴道:“認出了便好。至少也不是無跡可循。”
元慧默然片刻,道:“但我便是認出來了,也依舊無跡可循。”
韓一鳴看著他不言語,元慧嘆了口氣:“那是鶴翔道長的清修之所。”
韓一鳴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鶴翔道長是不是我才上靈山那年被滅了滿門的門派?”
元慧點頭,韓一鳴瞪視著他,心道:“真的是他麼?”
元慧如同聽到了他的疑問,答道:“師弟,果真不是我。我仔細回想過,那時我應當在掌門福佑之地聽師父講道。那時我師父已有意栽培我。”
韓一鳴並不懷疑元慧的話有假,那時的元慧與這時的元慧兩樣,聰明機靈,但卻沒有強大的靈力。
那時他是塵溪山的誅魔弟子,深得師父的喜愛,絕不會讓他置身險地,更不會任他獨自一人去對敵同道,因此這事還真與他不相干。
但為何會是他夢到?他如今靈力強大麼?
若沒有明晰先來說了他的夢境,韓一鳴聽了元慧的夢境必定吃驚。有明晰在先,再聽到元慧也有這樣奇怪的夢,韓一鳴便能靜下心神來細聽。
元慧看韓一鳴鎮定如常,甚是意外愣了一愣方才問道:“師弟不意外麼?”
韓一鳴自然不會說出明晰來,只道:“師兄的夢境著實奇異可怖。但我從前也有過奇異夢境,因此我不意外。”
元慧道:“這半年多來,我一直只做這一個夢,甚是困擾。”
韓一鳴心道:“此事必定與他相關。可既不是他所殺,怎會是他夢到?”
元慧又道:“這夢做了之後,我醒來也極累。師弟,你從前做了奇異之夢,醒來可會疲累?”
韓一鳴仔細想了一想方道:“應當也很是費神勞力,只是我現下已記不清了。”
元慧道:“且起先只是小寐,之後小寐變為小睡,而後要睡一個時辰,現下已經要睡兩個時辰還多了。我覺得我睡著的時候越來越久,醒著的時候漸短,便是白日間也是如此。”
韓一鳴問道:“師兄日間小睡也會做那夢麼?”
元慧道:“正是,只是不會每日都有。但隔個兩三日便會夢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