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擰眉:“你不生氣?”
嚴卉頤笑容溫和道:“不是你說的,不要我接招嗎?我若是生氣,豈不是進入她的圈套了?所以,我盡我所能,與她講解她不懂得的地方。”
沈妤淡淡一笑:“卉頤出身名門,飽讀詩書,想來自會讓她自慚形穢的是不是?”
嚴卉頤微微一笑:“我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只是人家既然向我請教,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妤啞然。
嚴卉頤明知道成楨心思不純,在成楨故意拿著周陵的書向她請教的時候,她想到的不是賣弄才學讓成楨自慚形穢,而是認真為她講解。
沈妤覺得,她的心就像一池死水,激不起一點點漣漪。可是她又是那麼溫婉純善,對待一個居心叵測的女子也可以那麼溫柔、真誠。
和她相比,沈妤覺得自己的心裡好陰暗。
許是越是心機深沉的人越是喜歡單純的事物,所以沈妤才那麼喜歡嚴卉頤。她的善良不是裝出來的,這是骨子裡就銘刻住的,真正名門風範。
沈妤嘆了口氣:“卉頤,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女子,與你相比,其他的名門閨秀都不算什麼了。”
太子妃抿唇笑道:“寧安,你這樣說,豈不是將自己也貶低了嗎?”
沈妤笑盈盈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們看看我,哪裡像個大家閨秀呢?”
正說笑著,婢女清蓮走上前,端著一個白玉碗:“太子妃,該喝安胎藥了。”
太子妃皺皺眉,無奈的笑笑:“每天都盯著我吃這些苦藥。”
雖然這麼說著,她還是端起碗。
空氣中充斥著藥的苦澀和香氣,清蓮的眼睛一直盯著太子妃,生怕她不喝下去。
“慢著。”沈妤突然道。
清蓮明顯一驚,手顫抖了一下:“郡主?”
太子妃放下藥,奇怪道:“寧安,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沈妤端起那碗安胎藥,聞了聞,遞到清蓮面前:“喝了它。”
“寧安,這是怎麼回事?”太子妃越發不解,過了一會,她轉過頭,目光冰冷的盯著婢女,“清蓮,這碗藥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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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蓮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娘娘,奴婢怎麼敢?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害娘娘……”
沈妤目光冷嘲:“太子妃只是問,這碗藥是否有問題,可沒問你是否害她,也沒有說你在藥裡下了毒。你急吼吼的表示你不敢害太子妃,不是不打自招嗎?”
清蓮張張嘴,扯住太子妃的裙襬:“方才娘娘問我這碗藥是否有問題,我沒想太多,只是害怕有人趁奴婢不注意在娘娘藥裡做了手腳。娘娘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嫉妒娘娘的人有多,說不定就想利用奴婢害娘娘。奴婢太害怕了,生怕那些心思不純的人讓奴婢背黑鍋。娘娘,不管這個藥有什麼問題,奴婢對您忠心不二,絕對不敢害您……”
沈妤身體放鬆,靠在椅背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般能言善辯的丫頭呢,讓你伺候太子妃,真是屈才了。”
清蓮低聲啜泣:“人人都說,太子妃性子溫和,不像其他主子一樣總是打罵下人,能伺候太子妃,是奴婢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