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回去的路上又用了幾隻鎮定劑,但其實有時候根本用不著我們動手,她自己都會因為極度的悲痛而昏過去,所以一路上還算是風平浪靜。
等回到客棧後,老闆娘都已經不認得我們了,不過也正常,瞅瞅我們現在的鬼模樣:衣衫襤褸、灰頭土臉,渾身是傷,活像剛從深山老林裡跑出來的野人,哪還有當時出發時的半點神氣。
我吩咐老闆娘準備兩間客房後就匆匆上樓去了,再也無心理會任何旁的事情。然後我進行了整整三個多鐘頭的沐浴更衣,身上的所有衣服都已經要不成了,費力地把它們全扒拉下來堆在一邊,我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結了一層厚厚的泥濘,隨手一搓就是一顆伸腿瞪眼丸,我隨即對全身進行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瘋狂搓洗,最終搓下來了三大桶的泥水,感覺體重都下降了好幾斤,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通體輕盈,然後隨意裹了件輕薄透氣的睡袍就到閣樓上吹秋風去了,風很涼,把我這段時間來累積在身體裡的勞累都帶走了許多。
客棧的老闆娘人好,專門替我們從鎮上請了醫生來,那白袍山羊鬍子的老醫師看了我們的情況直搖頭,說現在的年輕人真的太不把自個兒的身體當回事兒了,每個人都不同程度傷到了筋骨神經了,再加上連日來的過度勞累和驚嚇,鬱結之氣早就滲透入了五肢拜骸,再不好好調理一番,只怕有英年早逝的可能啊!
最後,我們所有人都被老醫師深刻地教育了一番,我們就差沒痛哭流涕來表達自己的悔悟之情了。老醫師丟下了數十種藥後終於心滿意足地走了,我捧著那成堆的藥膏藥丸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從哪種開始,最終選了一種冰冰涼涼的膏體,折返回房間,開始進行擦藥這項偉大的工程。
我小心翼翼地揭開衣服,洗過澡後身上的疤痕就更加清晰可見了,各種形態各異的傷疤肆意地橫亙在我細嫩的面板上,有的已經結了痂,有的卻還在灌膿滲血,猙獰的模樣讓人不忍心再看第二眼。我呵著氣輕輕把藥膏抹在身上,又花了一兩個鐘頭才把所有傷口處理好,那滋味那酸爽,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等刺癢的感覺稍微減輕了一些後,我踱步到了吳祿的房間,發現他也正在擦藥。他看見我之後,眼神稍微躲閃了一下,我也察覺到了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也在強忍著尷尬,畢竟他前不久說的那句騷話還猶在耳邊迴盪。
為了緩解尷尬,吳祿故作嬌羞地對我說:“呀,討厭,倫家被你看光了,你得好好補償我!”
我不由覺得好笑,做出了一個狂嘔的動作,然後問道:“怎麼補償,肉償嗎?”
吳祿擺出一副嫌棄至極的表情:“就你?胸無大志的傢伙。”
我的脾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兇橫地把腿橫在他面前,惡狠狠地罵道:“再給老孃說一遍!”
吳祿立刻笑嘻嘻地說道:“沒啥沒啥,就是拜託你幫我擦擦藥唄。”
我裝模作樣地“哼”了一聲,一把搶過他手上的藥膏來給他擦。
結果,等我看清楚他衣服下的傷勢,我整個人都震驚了,本以為我已經算是傷得重的了,沒想到他的傷比我的還要嚴重好多,他簡直是用實力詮釋了“遍體鱗傷”這個詞。
吳祿見我半天沒有動靜,好奇地轉過頭來眇我,見我臉色不善,忙問我怎麼了,是不是被他的傷口給嚇到了。
我問他傷口疼不疼,他說:“疼倒不是很疼,就是有點癢。簡簡你要是被嚇到了就放那兒給我擦,我真的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