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錢沒關系。”倪聽笑了,“住這兒比較有安全感。大隱隱於市,懂不?”
認識這麼久,彼此都瞭解,一點即透。周旋不再說什麼。
和倪聽認識是個偶然,當時周旋還在讀本科。
那陣子倪聽看上了他們學校的男大,經常開跑車接送,陪男大上課。有次把車停在路邊,出口被一輛奧迪a6堵住,倪聽二話不說,往奧迪的擋風玻璃上潑咖啡。
和車主爭執幾句,倪聽突然犯病,直挺挺倒在地上。車主理都沒理,直接走了。
周旋路過,把她送去醫院,從急診轉到心理科。
在北京這幾年,周旋獨來獨往慣了,能交心的朋友不多,倪聽是一個。
倪聽性格冷漠,一點就炸,但護短,但凡她遇到難處,倪聽不問對錯,無條件維護。
抽完一根煙,倪聽綁了個丸子頭,去翻冰箱:“在家對付一口?等會兒約了客人,懶得出去吃了。”
周旋隨意。
倪聽不善下廚,翻箱倒櫃找出一個電煮鍋,下點葷素菜,和周旋煮火鍋吃。
店裡開了空調,周旋吃一身汗,忽冷忽熱。身體不舒服,蓋過了骨子裡那份難捱。
周旋往後靠,摸到沙發夾縫裡的東西,拿起一看——杜蕾斯,大號超薄。她問倪聽:“你又交男朋友了嗎?”
倪聽答得隨意:“在追,還沒追到手。”
“什麼型別的?”
“成熟老男人。”倪聽說,“越不把我當回事兒,我越想讓他栽我手裡。”
周旋說:“你以前不是喜歡談弟弟嗎?”
“早換口味了。姐弟戀談多了,容易膩。”倪聽說,“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談這種,是喜歡年輕的軀體。男人麼,八成是因為小時候極度缺愛,尤其是母愛。”
周旋莫名想到白行樾,問:“那如果一個人跟你一樣,也變口味了?”
倪聽說:“誰?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
“遇到超越本能的真愛了唄。”
菜還冒熱氣,周旋沒注意,往嘴裡塞,燙得鼻尖泛紅。
倪聽遞給她一張紙巾:“對了,我都忘了問——你和寧夷然的兄弟怎麼說斷就斷了?”
周旋扯扯唇,覺得自己該笑一下才算正常:“你也說了他們是兄弟。”
周旋撂下筷子,開啟白行樾和寧夷然的朋友圈。
倪聽大致瞄一眼點贊人數,明白了——三個人的共友都這麼多,更別提他倆還有其他重合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