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待久了,周旋早上起來鼻子囔囔的,嗓子也不太舒服。林秀榕給她沖了劑板藍根,多少能預防感冒。
氣溫上來了,地上化一灘水,雪人只剩兩隻眼睛和一條紅色圍脖。
想到周納起床後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周旋到背陰處用樹枝劃拉一點雪,又堆了個小的。
吃早飯前,周旋換了套運動服,一個人出去跑步。
前陣子白行樾說她身體素質差,在床上跟不上他的節奏。從那以後,他多了個愛好——每天督促她晨跑。
熱城空氣新鮮,日出是另一番光景,視覺享受到了,周旋慢慢也就習慣了。
剛出家門,在十字路口碰到鐘辛讓,周旋原打算繞路走,被叫住。
鐘辛讓含笑:“這麼巧啊。”
周旋明面上客套:“是還挺巧的。”
鐘辛讓不動聲色打量。
周旋不化妝的時候少了點攻擊性,眉眼依舊冷淡,面板白得反光,跟綢緞似的。
在她準備離開前,鐘辛讓適時說:“對了,林阿姨說,你是幹考古工作的。”
周旋不言不語,等他後話。
鐘辛讓笑說:“那我們也算半個同行,我在首都博物館做展覽策劃。”
周旋沒駁他的面子:“我有同學是做這個的,聽說很辛苦。”
“論辛苦,肯定沒你們實地研究辛苦。”
鐘辛讓溫和健談,不急不躁,不會讓話掉地上。聊了兩句,他搬出林秀榕:“林阿姨介紹我們認識,可能覺得我們會聊得來——我最近正好要做個和考古有關的專案,想跟你請教一下。”
周旋笑了笑:“請教談不上,能幫到你就行。”
街口有家早餐店,鐘辛讓的意思是邊吃邊聊,周旋同意了。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正好趁這機會跟他講清楚。
鐘辛讓尋了個靠窗位置,體貼地幫她拉開椅子。
周旋道一聲謝,隨便點了杯無糖豆漿。
還沒步入正題,手機螢幕亮了一下,白行樾問她在做什麼。
周旋回複:吃早飯。
白行樾:一個人?
周旋避重就輕:本來是一個人。
兩三分鐘後,白行樾發來一個位置:這家店好吃麼?
周旋一愣,環顧四周,找到那輛北京牌照的車。
她從座位上起來,跟鐘辛讓說了句抱歉,推開店門,直奔街對面。
沒在駕駛座看到白行樾,周旋繞過車身,試探地拉了下後座車門,沒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