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興致不高,目光是沉的,但在耐性十足地和她話家常:“前陣子剛見過雪,有那麼高興?”
周旋笑著說:“你不懂一個南方人的執著。”
“高興就多看一會兒。陪你。”
隱約聽出他的疲憊,周旋靜默了幾秒,還是問出口:“你心情不好嗎?”
白行樾笑笑:“還行。”
周旋又問:“不是回北京了嗎?在家待得不舒坦?”
白行樾反問:“什麼時候這麼瞭解我了?”
“不算特別瞭解,猜的。”
“能猜準也不容易。”
周旋笑了一下,忽說:“要開影片嗎?”
白行樾說:“怎麼?”
“我還沒看過你房間。”她其實想看看他現在的狀態。
“我沒穿衣服。光著呢。”白行樾掃一眼隔壁,寧夷然出來了,拎一瓶紅酒和兩個酒杯,正往這邊來。
聽出他在外面,周旋說:“那也看。”
“確定?”
“不給看嗎?這麼小氣。”
白行樾笑了聲,真就切了影片。四方螢幕裡,寧夷然越過那棵白楊樹,進來找他。
周旋啞然,“叮”一聲提示音,結束通話了。
被她這麼一鬧,白行樾心情好不少,打字問:跑什麼?還看不看了?
周旋沒回複。
走廊的腳步聲越靠越近。
寧夷然敷衍似的敲兩下門,直接推開了,走向陽臺:“我估摸著你第一天回來,心裡肯定堵得慌,哥們兒來陪你通宵了。”
白行樾撚滅煙頭:“還當自己年輕呢,隨隨便便搞通宵。”
寧夷然笑說:“反正男人不能說不行。以前是打遊戲,現在是喝酒,各有各的爽法。”
夜還長,白行樾接過寧夷然遞來的杯子,仰頭飲盡杯裡的酒。
半醉半醒,寧夷然說:“老白,咱倆都認識二十幾年了。”
“嗯。一晃眼的功夫。”
“是啊,真挺快。”寧夷然舉了下杯,“來,敬這操蛋的、揮霍無度的二十幾年。”
白行樾沒理,嗤道:“矯情。”
周納在江南土生土長,這輩子沒見過幾次雪,昨晚拉著周旋在院子裡堆雪人,半夜才肯回房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