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再看下去,側過身,面向白行樾。
周旋問:“你和老闆是怎麼認識的?”
白行樾說:“有次去野外採風,車壞了,他把我拉回來的。”
做完儀式,家裡人撲過來嚎啕大哭。
白行樾沒打算久留,往桌上放了個鼓鼓囊囊的信封,說:“走吧,去吃點兒東西。”
周旋看了眼信封的厚度,點點頭。
招待所對面有家面館,店裡環境簡陋,擺一排木頭桌椅,開放式廚房,收銀臺那扇牆上掛一張油汙的選單。
這會沒什麼人,都在招待所吃席,只留一個抻面師傅看店。
周旋其實根本吃不下,想著來都來了,隨便點一碗湯面;白行樾和她點得一樣,又加了幾道小菜。
印象裡,除非必要,白行樾不會來這種地方吃飯。周旋瞭然:“這家店也是那老闆開的嗎?”
白行樾用熱水涮一遍杯子,給她倒了杯茶:“他兒子開的。照顧一下生意。”
周旋握著溫熱的杯壁:“寧夷然之前說過,你為人處世很周到。”
聽她提到寧夷然,白行樾掀起眼皮,溫和道:“先好好吃飯,有什麼事等吃完再說。”
周旋也就適可而止。
不到十五分鐘,兩大碗麵被端上桌。白行樾拿一個空碗,把她碗裡的面挑出大半,問她:“這些能吃完嗎?”
周旋看了看,說:“能。”
吃過晚飯,白行樾把車開到幾公裡外的露天影院。
周圍是停車場,胡楊樹的樹幹上系一塊幕布,綁在上面的鐵絲被投影儀晃得反光。
白行樾靠中間停車,周旋離遠一看,放的是部老片子,王家衛的《花樣年華》。
過了好一會,周旋說:“問你一件事。”
白行樾像早就預料到了,並無意外:“問吧。”
周旋沒怎麼斟酌措辭,直奔主題:“寧夷然和梁杉,是不是真的?”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
“我想在你這再確認一遍。”周旋說,“梁杉昨晚發給我一張照片,我找朋友鑒定過真假,但不想只聽梁杉的一面之詞。”
“所以你才來找我。”
“嗯。”
白行樾看她:“為什麼覺得,我一定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