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語氣靜得出奇:“沒說什麼,就是一些感謝的話。”
到達機場,過了安檢,巨型落地窗外視野開闊,天藍得像被水洗過。
周旋這才意識到,不過短短幾天時間,自己已經和白行樾繞國內大半圈,途經幾座城市。
人跟人之間的距離最容易在短途中拉近,是否意味著,利盡而散。
白行樾一個人站在窗前,手裡捏著打火機反複把玩。
周旋看著他蕭條的背影,沒由來地想起院子裡那棵白楊樹。她還是走過去,遞給他一塊巧克力。
白行樾垂眼:“什麼意思?”
周旋說:“禮尚往來。”
那天在墓室,他給她的那塊黑巧有哄人高興的嫌疑。
她不想欠他。
白行樾低笑一聲,拆開包裝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甘甜帶苦。過了會,他說:“周旋,我很羨慕你。”
周旋問原因。
白行樾言簡意賅:“你有一個不錯的家庭。”
周旋大概聽懂了,說:“我家有時候也不是很和睦,一地雞毛……我一直覺得,體面又兄友弟恭的家,才算完美。”
白行樾說:“不見得。”
周旋抬頭看,他表情偏淡,無喜無悲,捕捉不到任何負面情緒,剛剛那一瞬間的落寞,幾乎成了她的錯覺。
他合該是無懈可擊的白行樾。
廣播聲響起,提醒旅客登機,隊伍排成長龍,vip檢票通道寥寥幾人。
白行樾說:“走吧。出來這麼多天,該回去了。”
周旋說好。
她忽然想起剛剛周納發來的訊息,感謝的字首不是樾哥,是準姐夫。
白行樾後來也看到了,但他什麼都沒說。
他們都預設把周納說的當童言無忌的玩笑話。
昨晚白行樾說:“不如你替我想一個合情合理的做法。”
周旋答:“我們都別越界。”
他好像如她所願,答應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