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周旋去了趟後廚,端一盤糕點和兩碗薄荷水綠豆湯跟白行樾彙合。
白行樾正站在床頭櫃旁,打量合照裡的她。照片裡一家四口,背景是舊相館的紅幕布,周旋穿紅棉襖,素面朝天,臉上掛鬆弛的笑。
他問她什麼時候拍的。
周旋陷入回憶,輕聲說:“高三那年冬天,快過年的時候。”
白行樾說:“你們姐弟倆長得不太像。”
“我像我爸多一點。”
之前沒聽她提過父親,這次來也沒見到,白行樾隱約預感到什麼,沒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有好一會都沒說話。
周旋遞給他一塊糯米糕:“嘗嘗我媽的手藝。”
白行樾說:“的確比得過紅光山寺那家。”他還記得供長明燈那次,她說過的話。
周旋也吃一塊,手上黏了層油,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去拿紙抽,不小心帶出一張拍立得相片,是她和高中一個男同學的畢業合照。
周旋顧不上擦手,撿起相紙塞回去。
白行樾掃了眼,調侃:“談過?”
周旋斟酌措辭:“也不算,只是有過苗頭。”
白行樾意味不明笑了聲。
周旋說:“我以前挺內向的,沒那個膽子早戀。”
白行樾說:“跟我解釋什麼?”
“這不是解釋。”
白行樾低哄:“嗯,是就事論事。”
越描越黑。周旋不說話了,坐在單人沙發上一啜一啜地喝綠豆湯。
白行樾低頭看她:“好喝麼?”
周旋想也沒想:“店裡一年四季的招牌,大家都覺得好喝。”
“我嘗嘗。”
周旋指向茶幾上的託盤,想說那碗就是給他準備的。
沒容她開口,白行樾忽然俯下身,左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另一隻手奪過她手裡的勺子,慢條斯理地盛出一勺。
他的喉結肉眼可見地滾了滾,吞嚥不算明顯,卻莫名帶了點色.情的意味。
白行樾嘗到涼絲絲的甜味,混著她口紅膏體的胭脂味,低聲說:“還不錯,難怪是招牌。”
周旋抿唇不語。
這一次終於能夠確定,一直以來他都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