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說:“沒什麼問題了。按白老師之前給的地形圖劃了幾個安全點,第一層石門被炸毀,不會破壞墓室裡面的結構。”
聽到她的稱呼,白行樾掀了掀眼皮。
王玄又問了幾句,口袋裡的對講機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守在門口的保安說,起重機被師傅開來了,馬上進場,問該停哪。
“等著,我這就過去。”王玄拎著對講機風風火火走了。
王玄走後,周旋把地形圖平鋪在石塊上,用記號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突然安靜下來,起初兩人都沒講話,耳邊有隱隱的風聲,和筆尖摩擦紙面的聲音。
那塊石頭只有半米多高,寫起字來不方便,周旋只得蹲下去,把重心全放在下半身。
寫著寫著,她微微皺了下眉。
白行樾出聲打破寂靜:“哪兒看不懂?”
周旋頓了頓,說:“我其實很好奇,你當時是怎麼確定墓門朝向的?我們找了那麼久的入口一直沒找到,大家都以為正門該設在南北通透的位置。”
白行樾說:“看風水。”
周旋說:“靠玄學嗎?”
白行樾唇邊一抹淡笑:“怎麼會。逗你的。”
周旋不由仰頭看他,一時語塞。
氛圍一下變得和緩。
白行樾過幾秒說:“整個墓室邊緣沒有土壤黏合的痕跡,是被風幹的。”
周旋幾乎秒懂:“過堂風由西向東,所以正面朝東。”
“嗯。”
周旋恍然,說:“我早該想明白的。”
白行樾說:“考古人的慣性思維是這樣,有時的確會被侷限住,也不打緊。”
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周旋心情變好了點,撓了撓被頭發絲紮得有點發癢的臉頰,笑說:“謝謝,受教了。”
他們在露天的巨型墓坑裡,腳下是寸草不生的黃土平坡,頭頂是四方牆壁。
白行樾低頭,目光落在她臉上。
她在笑,茶色護目鏡下的一雙眼睛發亮。
無聲看了一會,見她還在蹲著,白行樾說:“還不起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