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垂陽層層遞進,招式擺合之間一劍迅猛過一劍,如此消耗而天道不補,葉垂陽細若指尖的脈絡已是千瘡百孔,焦灼許多。可袁紅杏那嬌柔的身軀尚在眼前,點點紅斑豔如殘血,許為摯愛的葉垂陽如何敢放手。
葉垂陽慘然一笑,嘴角滴下的鮮紅汙跡更多。在這來回短短的片刻時間,神氣衰竭的葉垂陽已提氣上手多次,未曾納得氣海歸丹田的薄弱筋脈哪能扛得住如此力道洗刷。
他臉色蒼白,幾如金紙。
“這一次,我葉垂陽不為往昔,不為將來。就為了搏袁紅杏一笑而已。”他愣愣出神,瞥了一眼那個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子。
其實,葉垂陽最希望的還是拿著那一塊牌匾去遞給這個身姿曼妙的女子,去看看她的展顏。
這些,都不在了。那他葉垂陽還何必藏著機鋒不露,還何必牽強的掛著那一點蒼白。
男人眉頭緊鎖,臉上青筋暴露,看起來分外猙獰。
白景見怪不怪,也不制止,反而是拿出一份聽之任之的態度,這些力所從來的往事,他白景何嘗不懂的其中滋味。
那年,一襲白衣的翩翩少年郎,不也是懷著滿腔的悲憤。
試問他一心鑽研詩書的父親得罪了誰,為何心有慈悲而不得慈悲。他白景不解,是真的不解。
“這天下到底還是負心的多,知心的少。”白景眼神蒼涼,如霜含雪。
而看著葉垂陽這態度,神色冷漠的白景更是力不從心,一時之間悲憤哀怨皆有。
“葉垂陽,恨我就來。老子就在這等著,倒要看看你葉垂陽有幾點斤兩。”白景嘴皮子如刀削霜裁,儘管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早已將往日葬在土裡的男人還是不肯吐出半句好話。他淡淡一笑,眉目上挑。
瞧著這個態勢,若不被現實垂彎脊樑,白景是無論如何都不肯低下腦袋。
死了一次的白景難道還會在意生死。
“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白景淡然握劍,氣勢充沛如雨。
劍鋒難斷,握在手中的劍鋒更是難斬。到了此刻,拿著那柄縹緲若仙人的一劍,葉垂陽才迷迷糊糊之間明白當年父親所說的話語。
“這世間可有許多風景都比手中這柄劍要重許多。”那時,懵懂孩提的葉垂陽不解父親話語含義,可到了現在,看著那一襲紅衣不在起伏搖擺,葉垂陽才終於明白了父親所說的含意。
這柄劍豈止是重若千鈞之旦。
更代表的是他葉家的生生世世,都要與那白狐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