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這賊子不會跑了!”
……
寒酸的臥室內。
亂書一地。
欒秀才坐在一張木桌前,手提酒壺,自斟自飲,目光不時落在桌面上的一塊黃紙疊成的符令。
臉色變幻,似喜似癲。
“……嘻嘻,求仙問道十一年,今日方知世有仙……變錢,錢可車載。變米,米可滿倉。穿牆而去,宛如無物……噫唏噓,夢耶?非耶?”
一杯濁酒下肚,欒秀才生神態癲狂,又倒了一杯酒,站起身打了個圈,似要跳起舞來。
“……那祝公子是妖人乎?精怪乎?反賊乎?大逆不道,無君無上乎?與我何干……我只求得這仙家法術,朝北海而暮蒼梧,長生長生,成仙成仙……”
欒秀才醉意闌珊,外間的嘈雜呼喊,他似完全聽不見,只是將手裡的酒杯高舉,接著又恍恍惚惚朝著臥室外的大堂躬身拜了拜。
“父親母親保佑,往日您二老責備孩兒好讀野史志怪,不用心舉業,可又哪裡知道,這人生一遭,不過黃土一抷,孩兒不甘……”
仰頭又是一杯酒灌入口中,欒秀才打了個酒嗝,神色似乎清明幾分,忽又搖起頭來。
“……孩兒也知那祝公子的盤算,可孩兒不怕他有謀算,我也讀得經史,略曉三分權謀,今朝便是虎做狗,也要求得入仙家門庭好機緣……”
哐!
臥室房門猛然被人踹開。
“欒秀才!”一聲暴喝跟著響起。
彭孔武手持鐵釺,雙目似噴出火來,大踏步地走進房門。
欒秀才被驟然的巨響,嚇得踉蹌在地,醉眼惺忪地轉過頭,似乎沒有認清進門之人,只是怪叫道:“咦?你是哪個?竟闖我家中來?”
“你這狗才!”
彭孔武怒氣騰騰直冒,衝到了欒秀才身前,一手提溜起對方的衣領,怒喝道,“快說,這城中疫鬼之事,你知是不知,到底是何人所為?”
原本彭孔武對於欒秀才作為導致鄉人成為疫鬼,就有所懷疑。這一刻看到欒秀才這幅醉鬼模樣,心中越發確定。
“疫鬼?”
欒秀才被提著衣領嘟噥了一聲,微微睜開的雙眼,近距離看到了彭孔武彷彿要吃人的眼神,猛地打了個激靈,期期艾艾道,“你……你……彭……彭都頭……”
“說,是何人指使你去送那些紅衣?”
彭孔武舌綻春雷,又是一聲怒吼,看著欒秀才窩囊猥瑣的模樣,他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這病懨懨的廢物,又如何能搞得出那些鬼物出來害人?
“學…學生…我……不知。”
欒秀才額頭臉上汗水汩汩冒出,被彭孔武連連怒喝下,一通醉酒似乎在這個時候都醒了七七八八。
“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