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賊七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城牆,翻身跳了下去。
在地上滾了兩圈,白賊七又坐在地上喋喋不休地哭罵了起來,“賊老天,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又是水鬼,又是走屍……眼看七哥能發筆橫財,可又丟了……這……這還讓不讓人活……”
白賊七話未說完,忽然眼前一道銀光亮起,他只感覺頸後一涼,脖子上已然架了一把雪亮的鋼刀。
“將反賊拿下!”
……
“逃,快逃啊!”
“火燒過來了!”
一聲接一聲的呼喊響起。
長街上四處可見倉皇逃竄的人群。
兩個人影在混亂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突兀,一直到了一處南城的小宅院門口。
大門脫漆,磚牆破敗,吊在門口的兩個紅燈籠也少了一個,貼著的紅紙對聯也被人撕扯了一半,只有泛著白斑駁紙頁,依稀能見著一兩個字。
“彭……彭都頭,這就是破落秀才的家。”
一個身形瘦弱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男子,縮著肩膀指著這處小院落的大門。
他的目光不時還掃過四周的街道,眼神之中滿是惶恐不安,雙腳微微曲著,似乎想要逃遁,可手腕上被捏得發緊的刺痛,又打消了他不切實際的想法。
彭孔武抬頭看了一眼殘破的外牆和院門,又拿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留著八字鬍的男子,沉聲道:“吳坊正,你確定是這裡?”
“這南城九街十八巷,我家家戶戶都記得清晰,這欒秀才早年尊堂在世時,還是個肯上進的,早早考得秀才功名,我還來喝過一杯賀酒。可自他父母過世,這欒秀才不通經營,家道敗落,學業也荒廢了,成天在街面上廝混,專愛些扶乩卜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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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坊正一股腦的將他知道的倒了出來,說到最後又左右看了一眼,忍不住補了一句,“只是,彭都頭,這……那欒秀才是否還在家裡,我可做不了保證。”
“地方對就行。”
彭孔武一把鬆開了被他拽著的八字鬍男子,擺了擺手,“你且去吧。”
“多謝彭都頭。”
吳坊正揉著手腕,賠笑兩聲,轉頭就準備朝遠處街道跑去。
“等等……”
正當吳坊正轉頭想要離開,彭孔武忽又叫住了對方。
“都……都頭,還有何事?”吳坊正面上的肌肉微微顫抖著。
彭孔武濃眉輕揚,眼中似有憤怒又似有無奈,“你是坊正,如有可能,多帶些逃命!”
“是是……”吳坊正連連點頭。
彭孔武轉頭不再去看對方,只是目光陰沉地盯著著面前的大門,握緊了手中的一根三尺長、兒臂粗似的鐵釺。
他的腰刀在遇水鬼之後被裴楚遺失,這一路上用的都是木棍之類的器具,也沒個趁手的武器,好在方才路過一家鐵匠鋪時,找了這根鐵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