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方才彩菊來說,王妃今日中午設了家宴。”
“好。”蘇幼儀不再多想,下床梳洗。
確實是家宴,桌上除了她和祝惜芸,就是老夫人、郡王夫婦還有江遲序兄弟二人。
一番客氣後,大家悶聲吃飯。
是郡王先開了口,他道:“往日蘇兄待我如親兄弟,如今他已去了十年,看著孩子健康長大,實在是感慨萬千。”
是的,今天是父親的忌日,蘇幼儀沒想到郡王還記得。
十年前的今天,她失去了父親,再過一個月,她乘船來到京都。
郡王妃道:“是啊,都長大了,今後都是一家人,郡王當心身體,切莫傷懷。”
說著,她轉頭笑盈盈看向蘇幼儀,像從前那樣,“幼儀,今後你就像我與郡王的親生女兒一般。”
蘇幼儀從前總會因這句話觸動,但是現在,她有些聽膩了。
這句話就像一張熱乎乎的燒餅,綁在她剛好夠不到的地方,而她就是那個饑腸轆轆,無數次努力抓燒餅的傻瓜。
“多謝郡王妃。”她無話可說,只有道謝。
“遲安從小身子不好。”沉默全程的老夫人終於開了口。
蘇幼儀看見祝惜芸的眼睛亮了亮,挺直腰背。
“雖然有靈娘肚子裡一個孩子,但是,家族傳承,開枝散葉——”老夫人再次打量蘇幼儀,“遠遠不夠。”
祝惜芸更加坐不住,蘇幼儀似乎猜出接下來老夫人會說什麼。
果然,老夫人接著道:“芸兒無論家境、樣貌、品性都不差。”
“便由我做主,許給遲安。就是委屈了芸兒,與蘇幼儀做個平妻。”
雖然老夫人一開口,蘇幼儀就猜出來她要說什麼,但是真聽著這段話出口,心裡還是壓不住的難受。
這樣貶低,這樣明目張膽,再看祝惜芸,她那樣昂首挺胸,那樣理直氣壯。
蘇幼儀垂首看著眼前一碗血燕,心中波瀾後是徹底的平靜。
也好,兩個江夫人,今後自己提出和離的時候,應該阻礙會少很多。
郡王夫婦顯然沒料到這件事,震驚之餘是快速的權衡。
祝家的官全靠江家庇護,何來家境好?再看相貌,祝惜芸恐怕差的不止一點,品性更是......
況且,這平妻一事傳出去,恐怕京都上下對江家的贊譽要轉了風頭。
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