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禹靳沒辦法,只好取了一顆退燒藥放進時繁嘴裡,又往瓶蓋裡倒了一瓶蓋的水,遞到時繁嘴邊喂他喝。
一個瓶蓋的水,有一半喂到了外面,把下巴那塊都弄濕了。
手頭沒紙巾,司禹靳只好用手幫他抹去下巴那邊的水,正巧和時繁無意識間舔嘴唇伸出來的舌頭碰到了一起。
手指被輕輕地舔了一下,潤濕酥麻的感覺一直從神經末端傳到大腦,再傳遞到四肢,全身都如同觸電一般,戰慄不止。
司禹靳忙縮回了手,可手指上殘留的餘溫仍在,無法忽視。
始作俑者沒有絲毫負擔,在司禹靳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重新睡了過去。
司禹靳是一晚上都睡不著了。
第二天一早,時繁就被外面的鳥叫聲吵醒了,他睜開眼,首先看到的一片寬闊的胸膛。
時繁暫時死了一下機,然後大腦極速轉動,像電腦執行的程式碼,刷刷刷地往下彈出一堆的指令。昨晚的情形化作影象清晰地映在腦海裡,包括他是怎麼纏著要司禹靳抱著他,司禹靳要離開一下他又是怎麼死纏著不放的。
“蹭”的一下,時繁頭頂炸出了一朵蘑菇雲,整張臉都紅透了,他僵著身子思考著要怎麼體面地離開這個懷抱。
假裝睡著的時候翻身出去?
不行,這有點太刻意了。
要不趁著司禹靳還沒醒慢慢地挪出去?誰知道他是不是睡得跟頭死豬一樣。
可他要是沒睡著怎麼辦?
要不抬頭先看一眼?
不行不行,要是真沒睡著,這一眼看過去,他都可以原地去世了。
沒等時繁想出對策來,那雙抱著他的手就鬆了。
時繁先是鬆了口氣,而後後知後覺地湧上一陣悵然若失,那種莫名其妙的失落稍縱即逝,時繁從司禹靳懷裡出來,自動滾到了一邊。
現在不再需要什麼對策,也不需要糾結他是否醒著,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沉默著,假裝不知道,把昨晚那些不體面全都埋在了土裡。
好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對方永遠知道他在想什麼,永遠都是以不經意的方式保留他最大的體面,連溫柔都是無聲。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一個很適合共度一生的人。
時繁已經不止一次覺得被他喜歡的那個人真的很幸運,比自己幸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