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時繁才驚覺自己的聲音竟然已經啞成了這樣。
“你發燒了。”司禹靳說。
都不用探額頭,光是懷裡傳來的驚人熱度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時繁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比誰都清楚。他想讓司禹靳放開他,但這個懷抱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像是冬日裡的一把碳,讓他無法拒絕。
時繁腦袋原本就昏昏的,想睡覺,因為冷才睡不著,從背後傳來的熱量讓他感覺很舒服,不受控制地就想要睡過去。
在理智徹底斷線前,時繁突然想起自己睡前剛說了那番話,結果這麼快就中招了,讓他十分氣悶。
司禹靳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開口解釋了一句:“今天淋了雨,衣服還沒完全幹就睡了,是很容易生病的。”
“那你怎麼沒發燒?”時繁嘟囔了一聲,就睡了過去。
感覺到懷裡的人終於安靜了下來,司禹靳才低頭看了眼他的臉。
帳篷是帶著天窗的,藉著夜色朦朧的光,能看到時繁已經睡了過去。
他的臉被燒得通紅,像是熟透了水蜜桃,彷彿輕輕一戳就能滲出汁水來。即使是閉著眼睛,睫毛依舊是翹的,又長又密的。
司禹靳忍不住想伸手觸碰這張臉,卻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突然停住。
他看著自己伸到一半的手,無恥於自己的趁人之危。
以為時繁取暖而偷來的這個擁抱已經是十分卑劣的行為了,他竟然還妄想更多。
他迫使自己收回手,努力地平息著心裡那些快要沖破牢籠的躁動,只是眼中的情意已經壓抑不住,如同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
也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看著他,不必擔心眼中的情意會被他發覺,而死死壓制。
因為發燒讓時繁睡得很不舒服,皺著眉似乎陷入了夢魘,胡亂低語著什麼,看上去很不安。
司禹靳松開了一點,像哄小孩子一樣一下一下輕輕拍著時繁的背,拍得時繁緊繃的脊背又放鬆下來,才鬆了口氣。
感覺時繁睡熟了,司禹靳就想起身去問一下工作人員有沒有退燒藥。只是才剛松開時繁,後者就立馬敏感地感覺到熱源在離他遠去,又不滿起來,在睡夢中翻過身來,緊緊抱了上來。
司禹靳一下子僵了,抱著後背和這樣面對面抱著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甚至能感覺到時繁因發燒而灼熱的呼吸打在他的頸項。
司禹靳有點手足無措地想把時繁推開一點,但知曉他意圖的時繁反而整個人纏了上來,像一隻無尾熊一樣,整個人嚴絲合縫地貼在司禹靳身上。
“繁繁?”司禹靳試探性地叫他。
時繁又嫌他吵,一隻手在他臉上摸索著,精準地捂住了他的嘴。
司禹靳:“……”
司禹靳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抱著時繁去問工作人員拿藥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