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覺得精神好多了,最起碼腦袋不再是疼得要炸,眼睛也能睜開,沒那麼酸脹。
“陛下……”
黎煦之望著她,眼睫輕顫幾下,聲音帶著低低的嘶啞。
她的指腹落在霍予晚的眼尾,帶著愛憐的輕柔撫摸,再開口的聲音已經幾近呢喃,含著哭戚。
“是臣的錯……”
霍予晚勾了下唇,她閉了閉眼眸,嘴上卻是順著黎煦之的話繼續開口,並不安慰。
“確實是太師的錯,若早答應做我的皇後,昨夜便不會鬧得那般晚。”
“太師好好反思一下吧。”
迎著黎煦之怔怔又不受控泛起紅暈的臉頰,她唇邊的笑意加深。
頭疾重不致命,只是因為霍予晚常年受此之苦,導致肝氣鬱結,身體也變得陰虛,便落下了個精力不濟的並發症。
如此好生修養一天便又恢複常態,只黎煦之心有慼慼,心底已經烙下了不可讓她再縱欲勞累的印記。
藩王不日抵京,薛雲和趙越也好生生的關押在牢房裡。
只是不同於薛雲已經心如死灰的狀態,趙越卻是三番四次的在大牢內叫囂,口不擇言到把背信棄義的薛雲連帶著霍予晚都罵了個遍。
因為霍予晚還並未處置她,趙越便以為她是忌憚自己的母親趙司,反而更加猖狂,絲毫沒有一個階下囚的自覺。
為此,霍予晚下令砍了她一條腿。
至此,趙越終於安靜。
因為疼暈過去了。
“真是不長記性。”
霍予晚窩在丞相府的軟榻上,邊翻著手裡的兵書邊輕聲嘖嘆。
不過趙越身上確實是有幾分她母親的影子,寧死不屈。
上次被當街遊行不求饒,這次被砍腿依舊嘴硬的很。
愣是沒說過一句求饒的軟話。
坐在書案前的黎煦之聞言唇瓣輕抿,眉眼間只有死不足惜的冷漠。
窗邊有橘黃色日光探進,黎煦之稍稍抬眸,目光順著日光的痕跡步步輕移,最終落在了霍予晚的身上。
許是因為精神不濟的原因,霍予晚時常沒個正形,能窩著就不坐著。
眼下就斜斜的靠在軟塌之上,身側放著一盤冰過的荔枝,還在向外冒著冷氣,霍予晚卻不知是因為不喜歡還是什麼,自始至終沒吃過一顆,目光全然只落在手中的書頁上。
黃昏日光的餘暉落在她的臉側,明明暗暗間,黎煦之只能注意到她不時輕眨的眼睫,還有翻動書頁時修長的手指。
她眼睫顫動,下意識回神,目光從那盤荔枝上移過時,黎煦之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