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霍予晚坐步輦回寢宮,可往日覺得還算平穩的步輦現在卻讓她有些難以忍受。
“停。”
她眉心微蹙,下了步輦在流祺的攙扶下緩步往宮殿走。
剛落地時,她甚至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額角的神經已經牽動眼部,夏日的陽光也格外刺眼,霍予晚的雙眼更是酸脹異常,幾乎睜不得了。
流祺撐著傘攙扶著她小心往前走,心中的驚懼落下後,依舊是護主的關懷。
她是自小就侍奉在霍予晚左右的,主僕情誼已經近二十年。
在心底為自己的身體嘆了口氣,霍予晚的呼吸有些重,頓住腳步在原地歇了兩息。
為了遮蔽刺眼的陽光,流祺把傘面傾的很厲害,霍予晚望著地上自己的影子,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
她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冷汗,面色幾乎是在瞬間變得血色全無。
“陛下……”
流祺察覺到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越來越重,急得眼睛都變紅了。
“快去宣太醫!”
她急聲對著身後的侍從吩咐。
霍予晚的意識還清醒得很,可奈何身體全然不受控制了。
身形在倏忽之間往下墜,一道手臂及時攙在她的腰間。
地上的影子交疊。
“丞、丞相大人……”
流祺不知她是何時到來的,擦著眼淚的同時也鬆了口氣,可又想起陛下會突然暈倒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因為昨晚的縱欲,而縱欲的物件就是眼前的丞相,流祺剛松的一口氣就又憋在了心裡。
黎煦之並沒有在意流祺心裡在想什麼,她的唇角抿的很緊,抱著暈倒的霍予晚大步流星的往寢殿而去。
……
宣來的是之前一直幫霍予晚調理身體的劉太醫,胡太醫隨軍前往瀚甸還沒回朝,現在也只能靠太醫院的老法子繼續吊著。
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喂下,霍予晚從天亮暈到天黑。
期間黎煦之一直在床邊守著,身形絲毫微動,同樣是滴水未沾。
是她的錯, 明知道霍予晚的精力不濟還縱容她一直熬了整夜。
寢殿中已經重新點上燭火,霍予晚恍惚睜眼時,正對上黎煦之滿是後怕與心疼的眼眸。
“太師……”
她彎了下唇,輕聲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