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十六年過去,黎煦之知道,終歸是她在痴人說夢。
午後的陽光傾灑在泛黃的書頁,黎煦之垂眸望著,白皙指尖落在那上邊久遠的批註字跡上,目光飄渺而哀傷。
“嗯,盡力幫她醫治,本宮……還有話要問她。”
……
霍予晚昏迷的時間並不算長,在太醫的一番針灸治療後,她便緩緩恢複意識睜眼。
醒來時,就在她那間偏僻小院中躺著。
面對著太醫的詢問,霍予晚盯著床幔或點頭或搖頭,徹底擊破了太醫心中的那點猶豫。
她中的就是斷鴆草,之所以能活下來,全靠體內修煉的那點靈力。
而不知內情的太醫卻把她當做了一個稀罕的研究物件,世上暫且還尋不到斷鴆草的解藥,如今有了霍予晚這個現成的病號在,她倒是可以趁機潛心研製一番,說不定真的能配置出解藥。
而在太醫離開後,霍予晚也從床上起身,拖著自己暫且還有些不適的身體去主院尋黎煦之。
一路行走緩慢,等再次回到主院時,霍予晚被守在門外的侍衛攔住。
“殿下正在大堂和寇將軍議事,你還是待會兒再進去吧。”
面對著侍衛的低聲提醒,霍予晚微微點頭,然後便聽話的也站在她身側安靜等候。
看上去倒是和其他值班的侍衛沒有區別,但實際上,霍予晚已經豎起耳朵在認真聽著裡面交談的內容。
……
“昨日是小女魯莽,在比試時沒有分寸,惹得郡主不快,今日下官特意帶著她來親自向郡主登門賠罪,還往殿下海涵,原諒小女的頑劣行徑。”
側邊的客位上,寇從端著手中的茶杯彎腰低聲向黎煦之賠罪著。
而坐在主位上的黎煦之卻只是低頭抿了口茶,聞言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既然是惹了明笙不快,那便等她來了再道歉,原諒與否,全憑她的心意。”
身為郡主,黎煦之自小便沒讓黎明笙在外面受過委屈,她既然給了女兒這種受萬人敬仰的身份,自然沒有讓她被人欺負的道理。
而坐在側位上的寇氏母女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寇喬更是因為年紀尚輕,沒有掩飾住眼底的那番怨憤與不滿。
比試自然有贏有輸,黎明笙既然輸不起,又何必應下她的對戰邀約,如今不過是仗著權勢身份欺壓她們罷了。
公主又如何,每日都不理朝政,只是徒有虛名,想她母親保家衛國二十餘年,如今已是武官之首,卻還要受這等淩辱……
一想到這些,寇喬心中對黎明笙的厭惡便更甚。
皺眉看了女兒一眼,寇從提醒她收起臉上那幅怒容,否則更會惹這公主府的兩位主人不快。
她今日雖然是藉著帶女兒賠罪的名義來的,但實際上,還另有其他目的。
斂眸看了眼主位上面容沉靜的黎煦之,寇從按壓住了心底的不耐,只聽從著她的吩咐靜心等候。
沒多久,在閣樓跪了一上午的黎明笙便被喚了過來。
小姑娘儼然在被叫起身時激動的就直接趕了過來,身上的衣服都沒換過,從身邊經過時,霍予晚隱約還能聞到那股閣樓中獨有的悠悠沉香。
因為膝蓋被跪的有些僵硬的原因,黎明笙走的並不算快,在即將邁步進入大堂時,她也注意到了站在門外的霍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