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那病秧秧的陛下子嗣福薄,僅有三個女兒,大公主幼年夭折,二公主遠嫁和親卻無故失蹤,獨有三公主留在身邊盡孝,故而將三駙馬這位女婿當成半個兒子對待。
真要論起來,蘇祈安和三駙馬勉勉強強算個連橋。
三駙馬不瞎,早就注意了她,那瑩亮通潤的墨玉冠、玄色鹿皮的粉底靴和腰間的玉佩、燻球、金絲錢袋子,簡直富貴到光芒四射。
“蘇祈安你好大的膽子,”他眼睛瞪得像銅鈴,“竟敢搶我駙馬府上的人。”
這帽子扣得不小,蘇祈安嚴正神色:“三駙馬弄錯了吧。”
三駙馬啪的合上摺扇:“張狼子,把人帶出來。”
裡間的簾子一動,一個大漢將一名披頭散發,被五花大綁的女子拖了出來。
蘇祈安瞳仁一沉,竟是酒五娘。
“東家,”酒五娘哭哭啼啼地喊,“救我東家。”
蘇祈安:“三駙馬這是何意?”
三駙馬展開提前備好的賣身契:“你看清楚了,此女本是清若歌坊的歌女,三公主知我喜歡聽曲兒,替她贖了身,將她送與我,以便閑來解解悶兒。前不久她在吉祥巷被一高手劫走了,蘇祈安,你必須給我的交代!”
蘇祈安側身,視線落向獨孤勝,滿是責備。
酒五娘平日作風行事就不像是普通的良家女子,她多了份心眼,問過獨孤勝,這廝只說自己是英雄救美。
她便以為酒五娘是從某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窯子裡逃出來的,沒有多追究,應了顏知渺的請求,幫酒五娘謀了份繡坊的活計餬口。
獨孤勝小聲道:“那個油膩大漢正是當日在吉祥巷欺負酒五孃的頭頭。”
蘇祈安的目光一掃,對面十幾個油膩大漢,一時分不清他講的是哪一個。
獨孤勝:“就那個臉大脖子粗,手短腿也短,一雙三白眼,面目猙獰兇神惡煞青面獠牙的惡徒。”
蘇祈安:“……”
我聽出來了,你就是單純地想罵人。
獨孤勝明示道:“臉上有條疤的那個。”
“你早說啊。”
“他們不可能不知西寧繡坊您是東家,存心找茬來的,”獨孤勝緊握住腰間刀柄,“一會兒動起手來,您站遠點。”
蘇祈安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需要先去探探三駙馬的真實目的。
她走近了些,用見不得人的音量道:“三駙馬,外頭全是瞧熱鬧的老百姓,你我萬事好商量,想要多少補償你盡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