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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八章
次日一早,許期披著一件很厚重的雪色外袍,立起的衣領貼在他兩側的臉頰,看上去神情有些嚴肅,緩緩跟在浩浩蕩蕩一群人後面上了山。
聽趙師叔講,這座便是鄺陽宗四山之一的上峰山,只見蒼翠峭拔雲遮霧繞,層層石階綿延萬裡,自山腳一直沒入雪白霧靄。近處有芳草青碧、翠林如海,山中清泉自石罅淌出,眼前景恰似寫意丹青。
然而許期抬眼一望,只覺得石階一眼望不見盡頭,爬完恐怕要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他垂下眼,暗自腹誹:難不成修仙的人整天沒什麼事情做,喜歡上下來回爬臺階玩?
一、二、三……直到數不清楚多少階的時候,看見一個少年,身量欣長,辮梢搭在肩側,正拿著掃帚掃地。
“觀珩,”許端延也看見了他,溫和開口,“晨鐘還未響,辛苦了。”
少年緩緩抬頭,許期站在許端延後面,略有些好奇地看著,只見他一襲紅衣,墨發高束,但最為奪目的,是他額間那一點紅色的小痣,襯得面容雪白,眉眼格外黑漆,五官好看得如同一幅勾線利落的畫。
於是猝不及防地,許期就和他目光相撞。
少年沖他們一笑,眼眸中閃著很清亮的光芒:“許宗主早,師父早,昨日觀璇還與我打賭你們何時才回來呢,恐怕他要輸啦。”
趙師叔一見此景便嘆道:“怎麼又被罰了?”
“月圓之夜,修煉完畢,無事可做,於是邀人同遊。”觀珩裝模做樣地嘆了口氣,“軫宿長老命我清掃山門石階三日。”
許端延聞言忍俊不禁:“照我看,還是罰得輕。”
觀珩連忙做討饒狀,他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獨屬於少年人的俊俏與輕巧的笑意相合,顯出耀如春華一般的色彩。
他長得真好看啊。
那一刻許期心裡就剩這一個念頭,不知不覺已經攥緊了指尖,心口也彷彿要被那笑容一下一下叩響似的。恍惚間,他又想起從前承桑芷掛在破爛茅屋外的那串銅鈴,熟悉又遙遠的鈴聲與風繾綣千萬裡,間或夾雜著記憶裡那個快被自己忘卻的兄長的音容,繞過無邊的淮江水,最後落在他的耳邊。
那就是後來被二人閉口不提的、百年前他們的初遇。
人們常把仙人之情想象的多麼蕩氣回腸,卻不會想到,曾經第一次相見時,他們一個是侷促不安、剛被認回的仙門宗主私生子,一個是還對自己身世一無所知的、因為偷偷跑出去玩而被罰的仙門弟子。
沒有人能料得到以後,如果有,世間大抵要去掉很多遺憾。
一行人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宗門前。
許端延拍了拍許期的肩,指著門口的青石說:“今日不禦劍,是想帶你走遍上峰山九百九十九級石階,最後再讀一讀這句話。”
青石形狀古樸,上面整整齊齊地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