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大樑是什麼感覺、有多麼沉重蘇執象再清楚不過。喬木主動接過這份責任,方法不論,心總是好的。
“責權一致嘛,都是我自己選擇的。”這次喬木沒有賣慘,而是切切實實應了下來。
比起剛簽訂契約時,時時刻刻的提心吊膽,後面習慣了這一切的日子反而好了很多。
左右不過是替人做事,不需要思考善惡後果,不需要想各種庸人自擾的東西,還能越爬越高,摘下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名譽和榮耀。
許是已經麻痺了,喬木一度覺得自己是很幸福的。
錢早已花不完了,話語權也有了,千裡門也重建了。
硬要說還有什麼指望,就是他對蘇執象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吧。
本來這是和天上月一樣難以企及的事情,他也可以默默隱忍。
但彌殃的存在打破了他自主構建的內心平衡。
被權利和金錢養大的野心已經不滿足於站在蘇執象身後,他想變成她的主導,而不是眼巴巴地等著她淌落一星半點的關注。
既然有人可以離她那麼近,那麼喬木只希望是自己,只能接受是自己。
圍著暖源,他敞開心扉斷斷續續的披露這些年做的事情,從打理千裡門,到遇到門羅,到從一種普通的平民s級當中殺出自己的血路。
沒有賣慘,他平淡的說出一段段拼命的往事,付之一笑。
“多虧師傅的這把劍。”說這話時,他拿出純黑的扇骨,含情脈脈地撫摸著,像是撫摸戀人光潔柔美的脊背。
雖然出自蘇執象之手,但也有些年頭了。按照如今喬木的身份地位,必然有無數機會換一把更好的劍,可他一直留著,將扇子保養的這樣好,足見真心。
蘇執象感慨萬千,又對自家孩子生出憐愛來。
靈光一現,她鋪開畫紙:“我回棲谷得了一盒好墨,讓我來給你改改。”
對自己人她素來如此:誤解和摩擦都不重要,日後好好的就行。
喬木將扇骨遞來,蘇執象擰開木盒。
墨香味溢滿洞xue,喬木贊嘆不已。
蘇執象哼哼:“可不麼,燒了師家半條家底煉出來的。”
聽聞師家二字,喬木沉默片刻:“所以,您消失的那段時間是去找了師要?”
那公子哥他記得。
如果說喬木第一討厭的是彌殃,第二討厭的就是師要那種含著金湯勺出生,生來就有一切的天選之子。
“他怎麼捨得的?”喬木酸道。
從前,他需要將自己的目的包裹在甜言蜜語之中,現在他能夠丟棄偽裝,直接的表達重重負面情緒,也不用擔心師傅對自己改觀。
因為真正的、不堪的自己,蘇執象已經知道,也願意接納。
這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蘇執象:“他著急嘛。我被通緝了,他很慌,我倒是還好。你知道的,誰著急誰就會多付出。”
她挖出滿堂華彩,有些小狡黠:“師要急了,所以他的傳家寶就到了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