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象也許不喜歡喬木小心思多,但論起溝通的難易程度,顯然喬木那頭要容易多了。
奏聆音這……
蘇執象不敢打包票,自己不告而別五十年,小奏會給她笑臉還是拳頭。
猶豫了幾個來回,她終於快刀斬亂麻,一把掀起珠簾。
串珠碰撞,發出好聽的聲音。
圓洞門內跪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的高挑女子轉過頭來,一頭烏發水瀉般傾倒過來。
同為長發,奏聆音蓄的尤其長,站起時,頭發能垂到腳踝。
那奪目的三千青絲之下,一雙眼睛卻很疏離。如果說喬木是看狗也深情,那奏聆音就是把他那部分多餘的深情平衡了回來。
見到蘇執象,奏聆音攏了攏頭發,點頭道:“師傅,久別。”
她沒有穿學校的教師袍或是其他便裝,反而穿著一襲盤扣唐裝,花瓣形狀的袖子遮住雙手。
從前她不愛穿這種礙手礙腳的長袖長裙,總是怎麼簡單怎麼來的。
蘇執象摸不透她不鹹不淡的態度,找了個位置坐下:“你新衣服很好看。女孩子不好太素。”
奏聆音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我這樣穿,已經穿了快五十年了。您發現的好像些晚。”
蘇執象語塞。
坐牢失聯這事兒,對自己徒弟還是有點難以啟齒。
好在奏聆音不再堵她,抱怨完就站起來為蘇執象倒了杯茶。
她生得高,俯身接近時,濃密的長發更是毯子一樣蓋下來,把蘇執象籠罩其中。
“喬木都跟我說了。他自知對不起您和門派,所以拜託我,希望我跟您解釋。”
奏聆音輕輕環住蘇執象,淡淡的聲音落下來。
“但我不想幫他解釋。”
“他喜歡聯邦軍校的待遇高,這才離開千裡門跑過去的,他八成是自願的,甘之如飴。”
蘇執象心一沉。
提起喬木的“叛變”,奏聆音顯然也是憤憤不平。
“他嘛,跟個泥鰍一樣滑頭。能聽壞話,會說好話,適合混聯邦人的圈子。努力著努力著就爬到了校長的位置。得了話語權之後,花了不少錢把千裡門一比一複刻了。”
講到此處,奏聆音話鋒一轉,哼道:“這事兒也只有滑頭做得來。換我,還真做不到。”
蘇執象點點頭,順便解釋了自己先前的去處和入獄原因。
異能失控,丟失卡牌之後,她第一時間就被捉拿歸案,都沒來得及跟小奏和喬木通氣。
奏聆音聽完點評道:“倒是和喬木說的差不多。”
因為情況複雜,聯邦對蘇執象的處理和監禁秘而不宣。喬木坐穩大校長的位置之後倒是聽聞了一些訊息。
但聯邦顧慮他和蘇執象的關系,不敢讓他和蘇執象見面,怕師徒倆擦出什麼顛覆監獄的火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