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目送這些傢伙早點離開便罷,省得招惹來什麼是非。
劉文靜不想搭理他們,這些獨孤家子弟卻看見了他。一名騎在馬上,明顯是有了點酒,興致高昂的獨孤家子弟瞧見劉文靜避讓道旁,高聲笑道:“這不是劉肇仁麼?漏夜出城,難道馬邑那裡又出了什麼事情?”
劉文靜冷著一張臉拱了拱手,算是打過招呼,並未吭聲。這獨孤家子弟叫什麼名字劉文靜都懶得去記,現下也實在招呼不出來。
這獨孤家子弟見劉文靜不吭聲,頓時就變了臉色。但也不好發作。畢竟劉文靜是晉陽令,與裴寂迎唐國公入駐晉陽有功,世子建成同樣也看重於他。佔些口上便宜也就罷了,要是傷了他什麼,唐國公和世子都不會放過他,而獨孤家同樣不會保他。
他冷笑一聲:“出身如此,就該勤力些。誰讓你們祖宗不佑?不過肇仁你為什麼偏要去馬邑走一遭?現下馬邑之事,不都著落到你頭上了?關中方面,哪裡還有你插手的餘地?這場大功,說錯過也就錯過了。早知這樣,還不如與二郎搭夥,一起去馬邑和王郡公打交道也罷!”
家主說笑,身邊諸人自然要湊趣。跟著這獨孤家子弟一起大笑起來。燈火照耀之下,笑聲不絕,漸漸去遠。而劉文靜一行,只是立馬道旁,一動不動。
劉文靜臉色難看已極,卻只是強忍住了。
這些子弟,確實有祖宗庇佑,才有現今風光。可時局變化,從來都是造就英雄,不然獨孤家還不是風雪之地的一名臭戍卒而已!焉知將來,自己會不會讓這些世家子弟跪在自己面前,俯首乞憐!
“走!”
到得最後,劉文靜只是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個字來,打馬而去。一行家奴連同張四郎,追隨著他的坐騎,直出北門,向晉陽宮方向而去。
晉陽宮中,紅燭高燒。而世子建成,正擁著宮中當年為大業天子所選的秀女,正高臥不起。
床榻之外,羅衫委地,室內只是一股甜膩的脂粉香氣。
除了建成懷中所摟著的,茵毯之上,還有正坐春睡的秀女。一室之中,女體橫陳,足有七八名之多。
一夜荒唐,北地春夢,正是香甜時分。
一名宮監,小心翼翼的越過茵毯上橫陳的女體,直到榻邊,猶疑半晌,這才輕聲招呼:“世子,世子?”
李建成睜開惺忪睡眼,露出不耐煩神色,不過這位李家世子,從來以仁厚聞名。平白被攪醒這一枕黑甜,也未曾發火,只是揉揉眼睛,沒奈何的道:“又有何事?”
宮監提心吊膽的道:“晉陽令漏夜求見。”
李建成長嘆一聲,翻身起床,驚動身邊秀女,膩聲輕吟。李建成憐愛的拍拍她們,哼了一聲:“這些寒家子,就是功名心重,連覺都不讓人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