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分以後,冷意逐漸溫和,中州以南地區陽光明媚,與較為北方的中州城相比,氣候宜人許多,早稻開始播種,緊接忙碌著的農民,商賈,身影開始漸漸往郊外靠攏,人馬與車流時常從城內出去。
監藥司裡頭,藥老和一眾老藥師將要返回京城。
此行過來主要還是診斷煉丹師復考一事,觀其情況,此地煉丹師水平與京城相比稍遜一籌,然也不是沒有能人,如今法正改制的計劃進行順利,他們就沒必要繼續留下來看了,最主要,京城之中需要他們處理的事情還很多。
隨著時日推進,公主殿下的頑疾日益加重,天生有缺,哪怕是學士閣中擁有高超醫術的奇人異士皆無辦法,只能靠著藥物續命。
如今是乾元第二十八個年頭,由各御醫推測的時間,若是還未尋到根治辦法,那麼公主殿下僅剩下不到三年壽命,迫在眉睫的事,說很忙也很忙,說不忙實則是因為確實束手無策,瞎忙活而已。
各部要員今天出來相送,唯有法正沒有到場,藥老在登上馬車以前忽然對李幼白說“真的不考慮?”
李幼白搖頭,“多謝老前輩邀請,後生我已經三思過了。”
聞言以後藥老不再相勸,轉頭就登上了馬車之中,出來送行的人行禮後目送著馬隊離去,等出了監藥司大門,馬車裡的幾個老藥師則是不滿的開起口來。
“此子屢次拒絕你的提議,空有一身天賦卻不會驅使,鼠目寸光,甚是可惜啊。”
“所言極是,這小小的南州府與我們京城而言不過彈丸之地,留在此處,哪怕天賦再好也是極其有限,倒不如來到京中開闊視野,甘願留在此處著實令人不解。”
藥老聽著同僚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言語中輕視的意味明顯,他不好對此說點什麼。
如今秦國將要一統天下,位於秦國都城的上京不知從何時起就開始高貴起來了,不同人種之間還有低劣之分。
諸如秦人最高,然後是齊人,其次是楚人,以秦國攻佔的國都順序以此類推,以目前來說,韓人是排在末尾的,若魏國大敗,屆時魏人又要比韓人低上一頭。
與人比肩權勢名頭不是藥老所求,聽著這些話毫無意思,但同僚說起來的時候,藥老還是想到當日與這後生談話的一幕幕。
對方要做的事情,在他看來是與文人一樣清高的,若是能夠來朝中為官,那也是位清官,朝堂中,是要一些這樣正氣的人來制衡另一個黨派,以此來削減陛下所面臨的困境與壓力。
他倒是不會想,光憑一個人就能改變多少事情,而且對方表現出來的藥理道行也沒到震驚天下的地步,更不見得對公主的病情有所幫助,所以對方屢次拒絕他也沒有所謂,只不過對方的心氣讓自己意外與佩服。
藥老掀開車簾深深看了一眼後方,然後又收回手,將此子姓名記下了。
等到人群各自散開,郭舟走在李幼白身邊,小聲問“李大人怎不應了那老藥師去京城試試?”
李幼白拍拍郭舟肩膀,笑說“京城皇宮鮮花似錦,實則烈火烹油,君子當敬而遠之。”
郭舟點頭表示明白,自己與李白是同樣想法,且不說京城當中的各種黑幕,就一句俗語,寧當雞頭不做鳳尾,與其去京城與人相搏,不如留在中州城過得輕鬆自在。
靠近三月末尾的時候,書院改建一事還在日夜不停趕工,預計會在四月中旬以前完成。
這是花上大價錢的工程,匠工們相當賣力,與三國演義有聯絡的相關事宜,也在韓非墨的書信下逐漸被李幼白所知曉。
韓非墨聽從她的建議,前來中州洽談合作的幾個書行,韓非墨與本地的書齋老闆經過商量後,將大部分渠道售賣出去,然而將編撰權緊握在手裡,即是簽訂契約,不允許刪減或修改原版的故事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