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一事,朱見濟自然是渴望的。每日處理政務,參與經延,好似生活在籠子裡面的金絲雀一樣,換做誰人來不渴望出去呢?
再者說了,這段時間皇宮內酷暑難耐,哪怕是下人不時進換冰塊,也無法消除暑氣,皇宮內每天都有因暑氣過盛而昏厥的宮女宦官。
沐琮的提議,朱見濟沒有答應,也不可能答應。本質上說,視察民情不過是朱見濟出宮的藉口罷了,如果真的想要看見真實的情況,何必讓彭時提前吩咐下去,微服私訪不是更好嗎?
“朕雖在深宮,幼時亦與先帝一同耕種籍田,自然知曉農事辛苦,不需外人來教。再者說了,大明地方萬里,土有五色,谷有五種,四時節氣皆不盡相同,便是經年老農也只是知曉一處而已,未可盡言。”
朱見濟尋了一個藉口推辭,沐琮反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日後再也不吹牛啦,要不然被人抓住一頓教訓可是下不來臺。
再之後,朱見濟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心意,“朕輕易不出巡,此番既然出巡,你只管傳出訊息去,令在京所有武將勳貴盡數隨行。那些文官便是想要反對,也無可奈何。朕巡視農事畢,還打算閱武,同永樂年間故例,各家子弟務必盡數上場展示騎射之道,要他們好生準備。倘或技藝精湛,朕到時候自然有獎賞,倘或一事無成必加訓斥。”
沐琮聽聞之後,欣悅道:“正該如此,我大明這些年武風不振,也是時候舉辦一場盛事震懾四夷,免得他們整日窺伺邊關,居心叵測。”
朱見濟瞥了他一眼,道:“你身為黔國公世子,到時候可千萬不要丟了黔國公一系的顏面。”
“這好說,這些年在宮裡,詩書雖然學得不怎麼樣,但是祖傳的武藝還是諳熟的,只要年歲與我相彷,不管誰人來我都讓他哭著回去。”說著,沐琮捏緊了拳頭,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朱見濟笑而不語,這傢伙在宮裡仗著無人膽敢管教他可是興風作浪,也是時候趁著這個機會好生磨礪他一番。
“宮中內營就有不少年歲與你相彷之人,皆是英烈之後,也不要選別的日子了,就這個時候去捉對找幾個人練練。”朱見濟戲謔道,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沐琮絲毫不退縮,對自己頗為自信,道:“去就去,難不成還怕了不成!”
朱見濟淺笑而已,看來是宮中的禁軍放了太多的水,沐琮竟然自視甚高到這個地步。朱見濟遂放下政務,前往巡視內營。
來到內營,眾人前來見禮,恭敬無比。朱見濟指著沐琮道:“黔國公世子說了,誰人若是能夠打敗他的,送白銀十兩!”
底下傳出一片驚呼聲,沐琮看著在場眼睛散發著綠光的眾人,一時間心底有些發憷,自己是不是有些託大了。他們可是每日風雨無阻地訓練,即便是眼下如此酷熱也不曾停下。自己真的能夠勝過他們嗎?
“比武可以,但是比試的內容要我來選!”沐琮可不敢繼續讓朱見濟說了,連忙爭取道。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亦或是騎射之道,你只管說,若是你勝過內營中任何一人,朕賜你白銀百兩。”
沐琮頓時變了臉色,之前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現在就喜笑顏開,道:“君子一諾,駟馬難追,更何況是天子,嘿嘿,陛下你可不能夠反悔呀。”
朱見濟澹然開口道:“朕一言九鼎,難不成連這百兩銀子都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