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歡容易記事也容易忘事,小時的許多事情都已不記得了,唯獨記得習睿和她娘在床上脫光衣服相互擁抱著直晃,她也是從那時起自己慢慢摸索的夾腿解欲。要說真正的讓她開了心智的還是習睿給她請的女先生,那位第一才女。
習歡其實是知道自己的夫子與父親之間有些不對勁的,不過祖母倒是樂見其成,每次夫子與父親待一塊兒她都笑盈盈的。小習歡就只能捂著腦袋低下頭去看書了。晚間夫子要回家去,祖母還攔著人不讓走,一來二去夫子也就在習家住下了。
那天習睿又來查習歡功課,習歡卻已經點著小腦袋在桌上睡著了。
夫子見他來了放下手裡的書卷,摸著習歡的睡得紅潤的臉頰說:“歡兒姐學了一天了,讓她睡吧。”
習歡聽到父親說:“抱她去裡間睡吧……”後面聲音就壓低了,習歡聽不太清,唯一可以表明情緒的就是夫子聽後痴痴的笑了。
不知道夫子現在是不是雙頰染了一片紅雲,肯定的是此時的夫子必定也是分外美麗的。
被父親抱到裡間的小床上後習歡就再無一丁點睡意了,又不敢亂動,只能睜著清泠泠的一雙眼睛看帳頂。
外面悉悉索索的聲音大了起來,是衣袍拉扯落地的聲音,然後是吧唧吧唧的聲音,常哥兒親她臉頰糊她一臉口水時也是這個聲音,不過他們不可能單單直親就是臉頰就是了。
習歡忽然冒出一股氣來把被子蒙過頭,不想聽了。
又過許久,外面的聲音愈來愈大,間或參雜著女人明顯壓低但是依舊溢位唇齒的嗯啊聲。
習歡從被子裡鑽出來坐起身子,又靜靜聽了一會兒,終於下床穿上小繡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出了裡間。
她看到了什麼自是不必說,心裡自此就生了抵觸。
不願讀書,不喜女工,不通人情。習睿問她,她就說要換個夫子。最後不得法子,習睿只好應了她給她換了個女夫子。
但是,習歡卻仍舊不願遵循師長之意,談不上違逆只是處處不上心罷了,就這樣氣走了幾任先生之後。習睿心裡也多少清楚一點兒了,眼看小女娃娃漸漸長成了大姑娘和自己之間也愈來愈遠了,亡妻早逝也沒人和女兒談談心。
習姝妹這些日子纏他纏的緊,他心裡其實早就有了動搖,只是還礙於世俗不肯低頭罷了。但是兩人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盡了,想通也是遲早的事了。
再給習歡找夫子的時候,習睿愁的幾天沒睡個安穩覺。還是同僚恰巧跟他提到說是太學的陳先生掛牌回鄉了,他才眉目一清。找來了這個聲譽頗廣的很是古板,很是不通人情,很是迂腐,走的時候太學裡的學生都拍桌叫好的老夫子來教授習歡。
習歡聽過老夫子的名聲,以往還覺得是外面人傳的太厲害了。直到隔著幕簾上了一堂課後,習歡就趴在桌子上癱了。名副其實,真真名副其實啊!
她一直以為就這個老學究只有他刺激人的份兒,絕沒有人把他刺激的份兒,至少她做學生的這些年裡是一個也沒看到。後來卻偶有一次,遇著了個能把老夫子氣著的人。蕭塵一直以為兩人在船舫上是初見,其實不然,習歡先前就見過他一次。
那是幾年後,她回江州探望老太爺的那會兒子。
夫子說飯可以不吃但是學業一天也不能落下,一行人在驛站歇腳的功夫,夫子都要坐在車轅外對著朗朗乾坤指點出她文章中的偏駁。
習歡在車內聽得昏昏欲睡,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認真學習著。忽老夫子字正腔圓的腔調停了下來,原來是有一人騎著馬來問路。
習歡聽那人道:“貿然打擾了,這位老者可知這個方向是去往江州境內嗎?”
夫子做了一輩子的學問,被人叫了一輩子的夫子,他雖已掛牌退辭,但是京裡誰遇到了也還是要叫一聲夫子。聽這年輕人還是京城口音,卻還一口一個老者的叫,看不出他手裡拿的什麼嗎?不知道他是教書育人的嗎?
番外
蕭塵出了皇城就撇下了那一群嗷嗷待哺似小羊羔的太監和侍衛。下令不許他們跟著,自己單人匹馬就朝著前方馳進。
連他喝個水都要從隊伍這頭傳到隊伍那頭,巴不得只要活著能吱聲的人都知道才好,真是閑得慌。再有這麼大的目標在這,總歸有點不安全,難免刺殺偷襲之類。
其實,蕭塵就是長這麼大沒出過幾次皇城。這次難得有個正經名頭,還能不借著出巡到處去看看嗎?
侍衛甲反應過來趕緊策馬追上叫著殿下等等,蕭塵不以為意,只作風太大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