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七日過去了,那日七夕的甜言蜜語猶在耳邊,但是玉凌軒已經不見了,待在那重重的牢籠裡,被嚴加看管起來。
玉凌軒認罪了,因為幼年時分與吳易硯相處不悅,累積了二十年的怨恨在一瞬間爆發,故而派殺手殺害了吳易硯。
梧桐身子微微顫抖,積累了二十年的怨恨,為什麼會突然爆發?
玉凌軒的這份說詞南宮宏深信不疑,秋後處斬,梧桐只覺得可笑。
梧桐七天裡第三次遞了牌子進宮,但是都被南宮宏擋了回來,只說是政務繁忙,沒有時間理會梧桐,但是眾人心裡都清楚,玉凌軒這次怕是必死無疑了。
玉府沒有受到牽連,大概是六公主南宮晴求情的功勞,而大著肚子的南宮晴已經披上孝服,在國師府為吳易硯守靈。
梧桐現在亂得跟一團亂麻線一樣,吳易硯的事情錯綜複雜,那從不離身的玉佩為何會落在了國師府,從而讓玉凌軒代替自己頂了罪。
玲兒看著坐立不安的梧桐,甚至能感覺到梧桐此時此刻焦慮與無助,玲兒從沒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那麼沒用,面對梧桐卻無能為力。
“小姐,你冷靜一些,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玲兒蹲下來,輕輕握著梧桐的手,輕聲的安慰道。
梧桐冰冷的手從玲兒手中抽出,無力的扶著自己的額頭,手背微微泛起幾條細小的紋路,手心掩蓋下的雙眸含著淚水,卻又被梧桐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小姐,你想想辦法,一定還有機會的”,玲兒上前抱著梧桐,如果玉凌軒真的因為替梧桐頂罪而死去,梧桐一定會一輩子都活在愧疚與不安中的。
門外一陣吵雜,梧桐無力的垂下手,自己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為什麼秋梧苑的人還不願意消停,非要自己死了才安心嗎?
“你們讓開,都讓開……”,柳依依潑婦似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玲兒眸中閃過一絲不耐,捲起袖子就要出門將柳依依丟出去。
梧桐耳廓微動,似乎覺察到了玲兒想要做什麼,微微側頭,說道:“讓她進來”。
幾日未曾閤眼的梧桐有些疲倦,臉上帶著一絲憔悴,與柳依依中氣十足的前來挑事形成鮮明的對比。
“柳姨娘若是沒有什麼事情就好好待著綠柳苑吧!你能留在秋梧苑的日子不多了,一定好好好珍惜”,梧桐意有所指的說道,目光落在秋玉瑾身上。
柳依依現在就是一整個瘋婆子,上前來的腳步被玲兒攔下來,發瘋似的朝著梧桐張牙舞爪,道:“為什麼不救三爺,他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三爺在牢裡受苦受難,秋後處斬,你憑什麼坐在秋梧苑好吃好喝,你才是那個最應該待在大牢裡的人”。
玲兒擔憂的看了梧桐一樣,卻發現梧桐坐在梳妝檯前的身影動也沒有動,就像是一尊沒有生氣的木頭雕像。
“誰給你的膽子說這話?”,玲兒上前猛地甩了柳依依一個耳光,玉凌軒出事梧桐比誰心裡都難受,憑什麼讓一個平日裡吃秋梧苑、住秋梧苑的閒人在這裡說三道四的。
“玉佩怎麼會無緣無故跑到國師府,本郡主只是沒有想到柳姨娘手上還有這麼得用的人?”,梧桐忽然笑著說道,背對著柳依依,眸中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
柳依依忽然就笑了,指著梧桐的背影,大聲說道:“吳國師是誰下手的?若不是郡主手眼通天,吳國師怎麼會無緣無故暴斃在國師府”。
窗臺上的花盆被梧桐用手中的簪子一丟,落在了窗臺,守在外面的琴棋書畫頓時乖巧的離開,而後阿武親自扛著一個麻袋,送到了廂房裡,丟在了柳依依的腳邊。
“送給柳姨娘的小玩意,我想柳姨娘一定會喜歡的,希望柳姨娘不要辜負我家小姐的一番苦心”,玲兒笑著說道,親自上前掀開了麻袋的口,示意柳依依上前好好看一眼。
一張蒼白的臉浮現在柳依依眼前,臉上掛著滲人的笑容,而嘴角微微勾起,彷彿死亡對於眼前的人來說是一件多麼令人愉悅的事情,而那青紫一片的嘴唇,帶著微微勾起的弧度,就像是地獄盛開的曼珠沙華,誘惑嬌豔而又帶著令人致命的毒。
“啊!你想做什麼?你這個毒婦,害死了那麼多人還不夠嗎?你還殺了阿夏,你是不是要將天下人殺盡才安心……”,柳依依看見地上的屍體大吃一驚,跪坐在地上猛地向後退,眸中是一片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