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道具。”
“我拆過真槍,小子。”
“那是道具。”
二色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他站直身體,沒有抓住松田陣平話裡的漏洞去攻擊。從松田陣平剛回歸到現在,這家夥一直對所謂的“說明解釋”與問題答案不甚在意。在車上的時候,他也沒問松田究竟是怎麼提前知道車禍事件會發生的。
“臭小子。”
松田陣平很不客氣地說,比起二色,他更像是日韓混血兒。
這不是在說他很粗魯的意思……應該不是。
面前的孩子沒有生氣。雖然對自己的回歸、對這孩子的失蹤以及那個男人的存在有很多疑問,但太過急躁的話,只會什麼都查不到。拆卸和拼裝也是一樣的道理——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慢慢拼起來的。
“一起走吧,”松田抓著他制服的後衣領,把他帶走了,“你不是要幫二色女士帶銅鑼燒嗎,我們恰巧同路吧。”
二色皺起眉毛,卻沒有反抗:“倒也不用找這樣的藉口。”
“不然我直接就問嗎,你又不會好好回答。”
被黑板擦襲擊後,松田陣平好像變了一個人。這個變化太大了,再加上他本人的毫不掩飾,就連不關注他的二色也能夠輕易分辨出來區別。也因此,直白的二色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你是誰。”
松田陣平也毫不猶豫地回答了:“我是松田陣平。”
二色申司停下了腳步,注視著他。他也停了下來,回頭,同二色申司對視。
……他看見了。
與在學校看見的、代表死因的火光不一樣。二色這一次看見的是二十六的松田警官死前回憶,很短,因為他看見的炸彈是從3開始倒數;但從某種程度來說,很長,他足以在這段時間裡,“看到”松田陣平的所有情緒。
情感就像顏料一樣,潑灑在回憶的畫面裡。
“你死過一次。”二色忽然明瞭。
這是他做的。
毫無由來地,他明白了這一點。
而面前的系統彈窗靜靜的,上面什麼話也沒有。他仍舊不清楚,所有的一切是怎麼回事。一直以來嚴重近視的眼睛也好,突如其來的超能力也好,他什麼事都不知道。
松田陣平無所謂地笑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他的態度明晃晃地告訴二色——他清楚自己的回歸和二色有很大關系。
“你猜吧。”二色沒有多說什麼,專賣銅鑼燒的小店近在眼前,“擁有第二次的人生,感覺如何,感恩到想哭泣的話就去找你的好朋友,對著與你不熟的我哭什麼也不會得到。”
“我感覺糟透了。”
用著平淡語氣說出這種話,只要回頭,二色就能發現,松田陣平的笑容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