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商枝聽得出他們在說一種聲調和現代“英語”不太相同的語言,不過以他的水平,還是能聽明白個七七八八。
哪裡是黃毛誆騙無知少女,分明是溫嘉粟一邊收了人家送的“解剖圖”一邊還要嫌棄,說什麼自己父親二十年前畫的都比這個精細。
看那西洋教士最後定格的表情,怕不是畢生所學都遭受到了沖擊。
返航的路上,喻商枝因此問起溫嘉粟的想法。
在他看來,女兒似乎對“西洋醫術”頗為感興趣。
溫嘉粟託著下巴,擺弄著那張“解剖圖”,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喻商枝難掩驚詫。
“你的意思是……你想試著成為一個外科大夫。”
國醫的體系內,並無“外科”的說法,溫嘉粟卻一下子聽懂了。
她試探性地問道:“爹爹,你會不會覺得女兒太離經叛道?”
喻商枝搖了搖頭。
在他生活的年代,中西醫早已實現了取長補短,雙劍合璧,原本任何先進的學問,都不會是閉門造車、故步自封的。
如同千年以來,國醫憑借傳承,始終走在保留傳統,又不斷進步的路上。
“怎麼會,你要相信,爹爹永遠支援你。”
溫嘉粟甜甜地笑開,張開雙臂,像小時候那樣一把抱住了喻商枝的脖子。
隨後進來的溫野菜看到這幅場景,忍不住道:“你們父女倆這是剛剛在說什麼,給我聽聽?”
溫嘉粟開心地也用力抱了溫野菜一樣。
“我在說,我的兩個爹爹天下第一好!”
溫野菜忍不住捏她小鼻頭。
“就你嘴甜!”
話音剛落,自上了船就不知道跑去哪裡忙的溫嘉禾,也拎著一條大魚飛快跑來。
那條大魚足有成年人雙臂展開那麼長,尾巴還在用力甩動。
溫嘉禾這哥兒繼承了溫野菜的力氣,竟然靠兩隻手就能把這條大魚抱著舉起。
這一刻,他渾然沒了人前商船大船東的那份威嚴。
而是笑得一如過去,那個吃到好東西就會笑出兩邊梨渦的孩子。
“爹爹,小爹,小妹,快來!我釣到了大魚,請你們吃魚生!”
“大哥,爹爹說了多少回,不能吃魚生,肚子裡會長蟲子!”
“好好好,那吃魚火鍋總行了吧?我還要給你們烤扇貝和生蠔,別提多香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