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溫野菜這一覺睡得是有點久,中間手機鬧鐘響個不停,喻商枝都聽見了,本人居然還沒被吵醒,足以可見有多累。
喻商枝問過溫三伢,他們今天買的是七點那一班的返程票,這樣時間比較充裕。
想著左右耽誤不了趕車,喻商枝一念之差,沒進去把人叫醒。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溫野菜醒來後半天沒搞清楚狀況。
他不就是借了喻商枝的地方打了個盹,怎麼一睜眼窗外的天色明顯已經是傍晚。
屋內光線黯淡,使他當下心跳如雷,冷汗爬了滿背。
好在手機離得不遠,按開鎖屏,轉而驚訝於自己一覺睡到了將近五點。
……很好,又做了一回傻事。
溫野菜當即壓根顧不上整理發型,穿好衣服,就這麼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出。
然後和喻商枝撞了個正著。
喻商枝退後一步。
“醒了?”
溫野菜狠狠揉了一把臉。
“怪我,睡得太死了,沒聽見鬧鐘。”
他滿臉懊惱之意。
“三伢呢?這回又給你添大麻煩了。”
喻商枝並不在意。
“三伢很乖,我把他送到圖書室看書了,他跟我說你們買的是七點多的票,現在過去時間足夠。”
兩人四目相對,溫野菜確信自己在喻商枝的眼神裡看到了一丁點戲謔。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沒有叫醒你?”
溫野菜咬了一下嘴唇,一時沖動,脫口而出的卻是毫不相幹的另一句話。
“喻大夫,你的休息室……以前有借給過別人麼?”
喻商枝有一瞬的意外,緊接著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句讓溫野菜無法平靜的話。
“沒有。”
“你是第一個。”
許久之後,喻商枝回望當初,發現有些端倪早已藏在許多個“第一次”裡。
他其實從一開始,對溫野菜就是不一樣的。
畢竟他青春期就對自己的性取向認知務必清晰,卻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人,像溫野菜這樣闖入他的生活。
就像是山間的風,林間的鹿。
要說何時確認的心意,還要追溯到冬至的一場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