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得再快,腳力也是有限的,他在半路上恰好遇見一輛朝著涼溪鎮方向去的牛車,頭一回沒再吝嗇幾個銅板,直接交了錢跳了上去。
一上午來去匆匆,趕在晌午時回到了涼溪鎮。
溫野菜拐到醫館的後院,放慢步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喻商枝所在的房間門口。
扒著門框往裡探看,見醫館的藥童剛看顧著喻商枝喝完了藥。
昨日花媒婆打人用的是一節粗壯的樹枝,但並沒什麼外傷。
要緊的是後腦腫起了一塊,裡面有沒散的淤血。
他見喻商枝沒什麼力氣地靠在床頭愣神,心中糾結,不知等進去後該如何開口。
而喻商枝自是還未發現溫野菜的到來。
他正因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而發愁,當下很想拋開教養,問候一下原主的八輩祖宗。
只是還未來得及搜腸刮肚想出些髒話,便已聽見了進門而來的腳步聲。
“阿野?”
喻商枝未做他想,大夫和藥童都已來過,除此之外,會進門的只有溫野菜了。
“是我。”
寥寥二字後確實一段沉默,再開口時,溫野菜的嗓音略略發澀。
“我去半坡村打聽過了,那個秦老郎中的小徒弟,是個不成器的混賬白眼狼,還在村裡鬧出過抓錯藥險些害死人的事。聽說他早就沾了賭,甚至幹出過偷錢去鎮上搖骰子的事,把秦老郎中氣得不輕,村子裡甚至傳言,老郎中就是被他氣死的。這樣的人,別說什麼醫者仁心了,不草菅人命就要謝天謝地。”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與你相處了十來天,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給三伢看病,救了小蝶哥兒還救了我,莫說這些本事那個姓喻的沒有,這份心,他定也沒有。”
說到這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所以你當真不是原本的喻商枝,而是來自異世的一縷魂?”
這問題又把喻商枝難住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存在。
“我猜或許我與此間的‘喻商枝’有什麼聯系罷,畢竟我們同名同姓,連樣子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許是前世今生,又或者他就是世上的另一個我?”
繼續說下去,怕是要扯到平行宇宙的論調了,對於溫野菜來說怕是太超前。
不過對於沒聽說過無神論和唯物主義的古時人,這類靈異之事反而更好接受。
“沒想到話本子裡的故事也能讓我遇上。”
他順手撈起一旁喻商枝的手和自己的比較,一雙修長白皙,一雙雖然也不難看,可粗糙許多。
“幸好你不僅是個好鬼,還是個漂亮鬼。”
漂亮鬼此刻不禁懷疑,這個小哥兒腦袋裡定又開始想一些不太正經的事。
事實上,溫野菜也沒讓他“失望。”
一隻手突然滑進衣襟,喻商枝打了個激靈。
“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