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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 (2 / 3)

誰知面前的幾人一聽,頓時都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一個身形有些胖胖的中年哥兒,大約是個心直口快的,直接道:“這位哥兒,你可別犯糊塗,那秦郎中的徒弟是個不靠譜的!要我說,這撿來的孩子就是養不熟,他學了哪門子的醫啊,就是個小白眼狼!秦老郎中把那喻小子當親孫子,可喻小子呢?成天見的遊手好閑,聽說還去鎮上賭骰子,要我說,秦老郎中說不準就是被這個兔崽子氣死的!”

聽到“喻小子”這個稱呼,溫野菜便清楚自己找對了。

有了這個中年哥兒開頭,其餘幾人也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按理說,一個村子裡的人,是不太會同外村的人說自己村人壞話的。

可是對於半坡村的人來說,當初是因為喻商枝被秦老郎中收養,他們才認下這麼個人,後來見他是個不成器的,巴不得趕緊撇清關系,省的拖累全村的名聲。

一個身段瘦長,頭頂包了頭巾的婦人,抬手給溫野菜指了個方向,“喏,那裡就是先前秦老郎中住的地方,秦老郎中那可真是個好人,醫術高明不說,若是誰家窮得揭不開鍋,人快沒了都掏不起藥錢,他便不收了,人家拿糧食來抵,他也擺手不要。他過身之後,我們整個村子的男人都去挖墳抬棺,現在想想,我這眼睛還酸呢。”

婦人抬手抹了抹眼角,足以可見秦老郎中確實在村子裡很得人心。

不過,很快話鋒一轉,大家把冒頭齊齊指向了“喻商枝”。

起頭搭話的那個大娘,把裝衣服的盆子往上抬了抬,一臉憤憤道:“那喻小子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秦老郎中想讓他成材,繼續當草醫,這可是安身立命的好本事,可他卻犯渾。算起來他也在秦老郎中身邊養了小十年,卻連個風寒都治不明白,有一回秦老郎中出門看診,留他看家,我們村有個新嫁來的小媳婦去給婆婆抓藥,小媳婦見那喻小子一副好皮相,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就信了他,結果藥抓回來以後,她那婆母拉稀跑肚了一晚上,差點連命送了。等秦老郎中夜裡回來,才曉得是喻小子抓錯了藥!”

中年哥兒在一旁聽完,趕緊插話,“就是這麼個事,還有一次,我聽見素來好脾氣的秦老郎中在屋頭罵喻小子,說他學醫學了這麼多年,學的是兩眼一抹黑,草藥認不全,xue位找不到,這樣哪能做草醫當郎中?這不是謀財害命麼!”

溫野菜站在原地靜靜地聽著,越聽越覺得這些事都和喻商枝說的話合上了。

因為過去的那個喻商枝學藝不精,配錯了“假死藥”,喪了自己的命。

現在的小郎中得以借屍還魂,佔了這具皮囊,重活了一回。

他緩緩撥出一口氣,覺得心裡的一團亂麻好像終於被扒出了一個口子。

就像是被嚴嚴實實蓋死的大石被挪走了,得以透進一絲天光。

溫野菜想了想,繼續半真半假地胡謅道:“原來這徒弟是個不成器的,那多半是我那親戚道聽途說。他跟我講,這徒弟醫術不輸秦老郎中,而且青出於藍,閉著眼都能給人針刺xue位,說得神乎其神的。”

一句話說完,半坡村的幾人頓時都罵起來。

“這是哪門子的親戚,還能這麼胡說八道的,這不是耽誤事麼!”

“就是說,還閉著眼都能找xue位,那喻小子睜著眼都找不著呢。”

“說起來,自從秦老郎中下了葬,喻小子就離了村不見人影了,有人還瞧見他從屋子裡往外運東西。聽你這麼說,他怕不是去哪裡坑蒙拐騙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又抖落出不少關於那“喻商枝”的事跡。

什麼偷錢去鎮上賭博,煎藥時打瞌睡炸了藥爐燒了灶房,下雨了外頭的藥材忘記收,好幾兩銀子全都泡了湯。

溫野菜:……

實在想不到他原本定親的夫婿,居然是這麼個混賬東西。

現在看來,還多虧了喻商枝佔了這副皮囊。

一時間,從昨日起就難以平靜的心緒,再度起了波瀾。

他突然很想快點見到喻商枝,這份沖動就像嫩芽破土,半點耽誤不得。

早上一睜眼就開始趕路,到了半坡村也只歇了兩刻鐘而已,可溫野菜卻覺得自己仍有滿滿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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