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眠“咕嚕咕嚕”吐出一口泡沫,暗自納罕,這白虎上次看見自己時還兇巴巴的要咬自己,現在又重新變得這麼黏人了。
許眠被白虎擁著走出洗漱間,門口的拉斐爾斂著一雙淡眸,依舊安安靜靜地立在方才的位置。
他在聽到腳步聲後下意識地微微抬眼,但在目光相觸的一瞬又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錯開眼。
許眠的嘴角悄無聲息地抿了抿。
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他大致摸清了這只蟲子的性格。
沉悶,寡言,孤僻。
且——十分黏人。
但這只蟲子的所展現出來的黏人卻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黏”。
他不會像其他蟲子一樣主動來抱他,甚至連尋常的肢體接觸都會盡量避免——這只蟲子看起來並不喜歡別人碰他。
但他總是用一種帶著淡淡哀傷的、渴求的眼神,小心翼翼望向自己。
明明是擁有高大挺拔的身軀,卻渾身散發著一種怕遭人遺棄的小犬一樣不安的氣息。
其實最初,許眠對他這雙妖冶的異瞳是隱隱畏懼的,但後來他漸漸發現,這雙琥珀色的瞳仁在看向他時,總是帶著一股天然的馴順和虔誠。
在某種程度上,這只蟲子和亞米爾有點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要是把他們都比作大狗狗的話,亞米爾像是一隻可愛黏人的大金毛,渾身都洋溢著熱情和陽光,一靠近他,整個人就像是走進一團暖陽,整個人變得溫暖起來。
而面前這只蟲子,與其說像是什麼大型犬,倒是更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小狗,不敢像其他人小狗一樣向你尋求擁抱,只敢謙卑而小心地用他獨屬於他的方式沖你搖著尾巴,乞求得到主人的愛。
很難不讓人生出幾分含著同情的可憐。
尤其他還總是用著一把低而磁的嗓子,固執又認真地叫自己主人。
還有一點,也是許眠前不久才發現的,這只蟲子在自己喊他名字時,耳朵像小動物一樣,微微一動。
想到這裡,許眠心裡一陣熨貼,忍不住出聲道:“拉斐爾。”
果然,下一瞬,男人的耳朵就像只小獸一般,倏地一動。
許眠得逞似的悄悄一哂,亮著眼睛向他招了招手,溫聲道:“今天上藥了嗎?過來我看看。”
拉斐爾肉眼可見地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聽話地靠了過來,轉過身背對著許眠,在他身前慢慢蹲下。
身旁的白虎看到男人靠近似乎有些不悅,發出一串警告意味的聲音。
許眠不禁失笑,撓了撓它的下巴,用哄崽子似的語氣道:“不要鬧了哦,到這來。”
白虎哼唧一聲,不情不願地在他腳邊臥下。
安撫好了小心眼的白虎寶寶,許眠這才伸出兩指捏起拉斐爾的衣擺,小心地撩開他的上衣,手盡量不碰到他的面板。
因為這只蟲子固執地不準其他人碰他,被許眠知道後,這些天都是他親自給他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