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鍛看了看案幾上的酒,擠出一絲笑來,道:“我沒有擔心,就是想著這些日子沒在營中練兵,也不知我手底下那群家夥有無鬆懈。”
王阿花在嘆了一口氣,這牢獄之中雖然清閑,但畢竟曬不到什麼太陽,素日爽朗的許閣主 ,連笑一笑都無甚有氣力。於是道:“你莫要難受了,我把上次在桃林裡埋的酒給你帶來了,今日酒管足管夠。”
“正和我意。”許言鍛扭頭,對著張沁沁道,“光有酒不行,沒有三兩下酒菜饒是無趣,城東的第三家豬肉鋪子烤的豬肉是極好的下酒菜,不知可否勞煩——”
“好好好,你倆先聊著,本小姐今日屈尊,當回跑腿的。”張沁沁收起地上的線,扯著一張又尖又細的嗓子,出了門。
“等、等一下。”臨出門了,許言鍛忽然出聲,張沁沁扭頭:“怎麼了?還有什麼想吃的?本小姐一併帶給你。”
“張、張小姐。”許言鍛歪了歪頭,改口道,“沁沁,那家鋪子的烤豬肉真的很好吃。”
沁沁?沁沁!
“你、你——你為何忽然這樣喚我——”
向來牙尖嘴利的張小姐忽然奇怪的結巴起來。
不知道私藏了多少春宮圖的張小姐面色罕見的露出一絲紅暈。
天不怕地不怕的張小姐奪門而出,竟然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王阿花努了努嘴,笑道:“買個豬肉而已,你們……”
王阿花斟酌了一下,她近日裡在她家殿下的書房裡亂竄,看些閑書,竟也學到了些新鮮的詞,長了些文墨,至於她最近學到了的新詞,叫做“蜜裡調油”。
只不過她曉得這詞的意思,許言鍛卻不一定曉得。
想了想,她還是選用了一些直言不諱的法子,道:“你們為何不幹脆住到一處去得了。”
許言鍛揹著身,抿了一口酒。“她不缺錢花,但我總不能一身白衣的就這麼住到人家家裡去。”
王阿花思索了一下,怪不得今日面前的人行為舉止十分奇怪,怪不得得提前把張沁沁支走,看這話頭,這是……跟自己商量求親的事情來了?
尋著話頭,王阿花出聲道:“其實……其實我覺得張小姐她不大子在意這些。”
“你能回來,我真的很歡喜。”
王阿花剛起的話頭一滯,如何又聊到了自己?
王阿花蹙眉,心中不對勁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你……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要是有什麼難處你不好跟殿下和張小姐開口,如今我回來了,你跟我說便是,橫豎我還欠著你一條命。”
許言鍛轉過身來,飲了一大口酒,吞得十分艱難,笑著道:“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這酒我看你喝得辛苦,許是釀壞了,味道發苦發澀了起來,我改日看你的時候再給你帶瓶好的罷。”王阿花伸手去奪,卻被面前人閃身躲過,酒壺碎在了地上,酒水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