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謂的正事,便是監察司一事。長安的世家官官相護,如同鐵板一塊,到處制鹽司的賬本也瞧不出什麼端倪來,思及製出的鹽都是從東海運出的,若鹽真出了什麼問題,那麼十有八九是禍起於東海。
東海遙遙,得派靠得住的人去探查才好。
張沁沁從懷中拿出一張羊皮地圖,圖上除了標出了山川河流以外,還有不少地方用硃砂點了小紅點。
張沁沁指著長安,一路向東,道:“從長安一路向東,沿途會經過上黨、河內、東郡、川陽,最後到達東海。”
“若是如殿下所料,是這鹽本身出了問題,那麼東海産出的鹽一路向西運,路上總歸會有掉包摻假的時刻,則重量便會不對。”張沁沁輕輕扣著桌面,“只要去各地的鹽鐵司調出最原始的賬本來一看,便能知道是從哪裡出的問題。”
這話聽起來輕松,不過是抄抄賬本的事,但一路上曲折不易,且不說奔波勞頓,就說那世家盤根錯節,出了長安,誰能料到會遭遇什麼。
張沁沁指了指地圖上的小紅點,“其中上黨、河內、東郡三郡內,有本小姐“開的錢莊鋪子一流,當然也有一些暗探,到這三郡,我們的人可以照拂一二 。”
“不過川陽和東海兩郡……”這兩郡上地圖中沒有小紅點,張沁沁沒有往下說,但聽者都知曉其中的未盡之音。
要是進了這兩郡,生死自知。
王阿花望了望地圖上的紅點,吸了一口氣,輕松道:“我去吧。”
“不可!”
“不可。”
幾乎是同時,裴安懿和許言鍛開口道。
王阿花笑了笑,伸手將裴安懿皺著眉頭,撫平道:“殿下這般皺著眉做什麼,我只是去謄抄賬本罷了。”
許言鍛站了起來,道:“此行不會太平,你——”
“我知道我知道,”王阿花為許言鍛倒了杯茶水,“此行世家定會百般阻攔,最省事的方法便是幹脆叫我回不來,對不對。”
王阿花收起了笑,正色道:“莫非還有比我更加合適的人選嗎?”
“要說心腹,殿下信得過我。”
“論武功,我畢竟做過殺手,知曉一下慣用的殺人伎倆。或可防範於未然。”
“最重要的一點是,”王阿花頓了頓,“我沒有任何身份。”
“若是許大校尉或者其他人,怕是剛踏出長安世家便會警覺,可我不一樣,沒有人會注意到殿下身邊少了一位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