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花低下頭去,不敢看面前人的臉,低頭答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聞言,裴安懿身形一晃,心中有什麼東西重重地砸了下來,她痛苦地閉了閉眼。
她還以為——
她早該知道如此的,今夜,是她貪心了。
“既如此,你便回去吧,莫要叫宮中的人發現了。”她低低咳嗽了幾聲,掩著心中的苦悶,冷冷道。
聽聞咳嗽聲,王阿花抬起頭來。
明明離得如此近,近得都能聞到她的殿下身上的幽蘭香,但她卻沒辦法觸碰她。
王阿花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想叫自己不要沉溺在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中。
“喏。”王阿花應聲,打算離開。
起身剛走了兩步,她又退了回來。
她還是沒忍住,說了一些臣子不該多問的話。
“公主的脖頸,可有上藥?”
心若越界,所言所行又何嘗能忍得住不逾矩。
修長白皙的脖頸上布著紅色的抓痕,叫王阿花覺得十分的刺眼。
裴安懿聞言身形一滯,隨即摸了摸脖子,道:“無妨,沒什麼大礙。”
“殿下,”王阿花抬頭望著月色,輕輕地嘆了口氣,問道:“ 你為何,為何總是喜歡幹這種以身入局的事情呢?”
上一次的帶病冒雨請旨,這一次又是如此。
面前的人沒有多作解釋,只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但是若是萬一——”
“不會有萬一,”裴安懿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她背過身去,眺望著燈火通明的禦書房的方向,“一萬步就是一萬步,只要每一步都計算好,那便都是一萬對一萬,不會有萬一。”
“萬一,是不自信者的怯懦。”
“但成大事者,不能怯懦。”
好生英姿。
王阿花輕輕嘆了一口氣,每每這時,她便會愈發感覺到月的遙不可及。
王阿花從懷中拿出一個普普通通的玉鐲子。
這鐲子是她白日裡加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