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承想……
望著面前人沉得能擰出水來的臉色,裴安懿心中一滯,思來想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步做錯了。
“我於殿下,到底算什麼?”
裴安懿抿了抿嘴,她雖不喜和人打交道,但基本的直覺告訴她,問題似乎有點嚴重。
她的這位貼身小侍衛,現在很生氣。
所以這個問題,她得好好回答。
但裴安懿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要說實話嗎?你算我上輩子一見傾心的人,所以這輩子我特地走了一趟先下手為強把你拐來了身邊……她覺得自己若是如實說,對方可能會覺得自己在信口胡謅,從而更生氣。
兩人一時峙在了那裡,相顧無言。
夜風習習,率先吹滅了王阿花的火氣。
逐漸冷靜下來,王阿花也失去了方才的莽撞勁兒。
自己這輩子本想安安穩穩地過,遠離權力鬥爭,現在居然在宵禁之後潛入宮裡,就為了討要個莫須有的說法。
王阿花覺得自己約莫是瘋了。
她是臣,她家殿下是君,自古哪裡有臣子向君王討要說法的道理。
且不說今日她家殿下不信任她,就是明日她家殿下一杯毒酒賜死了她,她也沒有拿著毒酒打上門去討說法的道理。
想至此處,王阿花的心裡五味雜陳,一股無名的煩躁像一隻大手一樣狠辣地揉擰著她的心髒。
她與她的關系,說到底不過是君臣關系。
那個吻,叫她有點
得意忘形了。
王阿花的手指綣了綣衣角,率先走上前去,將自己剛剛擲出去的銀元寶又拾了起來。
用衣袖擦幹淨上面的灰塵,再揣入懷中,悶聲行禮道:“多謝殿下。”
裴安懿雖不善交往,但在宮中長大,自是會揣度人心的,過了這半晌她也回過味兒來。
雖不知面前的人為何氣惱,但這一問,實實在在說明瞭對方在意著她在自己心中的看法。
四捨五入一下。
那就是對方在意著她。
想明白這一層,裴安懿顫了顫手,盡量平複著心緒,試探道:“你想知道你於孤算什麼,那孤在你這裡又算什麼?”
算什麼?王阿花自嘲一笑,這些日子她也太過得意忘形了些,險些忘了,面前的人兒哪怕是近在咫尺,也如同那天邊的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