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寧握著手機惴惴不安地想著: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三不五時地給肖宇航打電話發簡訊,有意無意地刺激他——該不會是把人刺激狠了,一怒之下跟著初戀出國了吧?
想到這,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就給程濯打去電話。
另一頭的程濯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態度依舊不鹹不淡。
“我知道了。”他說,“謝謝你提醒我。”
段寧語塞了半晌,不確通道:“你跟他……你們倆真的沒可能了?”
“沒其他事的話,先這樣吧。”
在段寧一聲接一聲的“哎哎哎”中,程濯徑自結束通話了來電。
當天下午,程濯毫無徵兆地發起低燒。
或許是被暴雨淋過一場,或許是他心事鬱結,夜裡程濯陷入了沉沉的夢境當中。
他的夢就像絢爛又浪漫電影一樣,一幀接著一幀。
光怪陸離的畫面層層疊疊地展現開來,綺麗、瘋癲、致鬱。
第一個夢是他初次見到肖宇航的那個下午。
陽光很刺眼,他坐在咖啡店門口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望著從對面緩緩向自己走近的人。
天氣悶熱得彷彿一口蒸籠,汗珠順著眉尾滾落到眼眶裡。
程濯被疼得眨了下眼睛,像是不敢置信,眼前的人正在和自己搭訕。
第二個夢是他孤身一人站在文創店的門口,目視著越走越遠的情侶,侷促地停住了腳步。
他的心彷彿幻化成盛夏時節未熟的果子,輕輕一捏,酸澀的汁水浸透了全身。
這種感覺很不好,程濯從來不敢回想那天的場景。
甚至連夢裡也在刻意地逃避。
第三個夢又來到了那一年的除夕夜。
在這種闔家團圓、張燈結彩的日子裡,只有他孤零零地站在便利店。
那個頭發卷卷、長得有點小帥的服務生,想蛇一樣吐了吐自己的舌頭,眉眼間難掩得意之色。
他循循善誘般告訴程濯:“這東西沒那麼疼……關鍵時刻刺激一下敏感點,能把人爽飛。”
最後一個夢境他回到了高中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