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曉曉、不要……嗚、不要!餘曉曉——救命,不、呃——”
可是餘曉曉的手掐緊了她的脖頸,扼斷了所有反抗的話語,也讓向舒懷逐漸無法再吸入一絲氧氣。
在缺氧之中,她只聽到餘曉曉的聲音,然後那聲音變作了無數個,王興的、向弘山的、顧嘉小的、還有那個曾經試圖強行標記她的紈絝apha男同學。
無數的聲音纏在一起,最終卻織成了餘曉曉天真的嗓音,在頸後愈演愈烈、幾乎能夠奪去人意識的劇痛之中回響。
“大冰塊,為什麼?”她問,“你不願意我標記你嗎?”
——夢境“忽”地退卻。
向舒懷猛地坐直起身體,入目只有自己燈光昏黃的臥室。
床上沒有血跡,沒有施暴的痕跡,沒有人折斷她的手臂,她頸後也不曾被人強行刻下印記——
她恍恍惚惚地坐著許久,直到倏然回過神來。
向舒懷幾乎是摔下床鋪,沖進洗手間,將胃裡所有的東西吐了一幹二淨。
胃部的痙攣愈發劇烈,而向舒懷軟倒在洗手間的地面,嘔吐著、直到將膽汁也盡數吐出,身體裡再也倒不出一點東西。她出了遍身的冷汗。
可是夢中濃重而深寒的恐懼只是遍佈在每一寸面板裡,滲入骨髓,久久不散。
向舒懷幾乎快要崩潰了,她發洩地用力咬著自己的手腕,牙關發抖,絲毫意識不到口中已滿是血腥的味道。
她好像還能夠聽到那個餘曉曉的聲音。
“——大冰塊,”她在說,“你不是很願意我標記你嗎?”
是假的。向舒懷拼命告訴自己。
是假的。那只是夢——只是個夢而已。
可幻覺不肯停下。
洶湧的幻痛侵襲下,向舒懷頭抵著冰冷的地面、只是用力堵住了耳朵、緊閉起眼睛,這樣渾渾噩噩度過了整個夜晚。
“不要、餘曉曉……”
她咬得嘴唇鮮血淋漓,本能地呢喃著,恐懼得渾身戰慄。
“救我……”
餘曉曉坐在辦公桌前,苦惱地按著眉心。
新品即將上市,市場部需要做的工作實在太多了,向青又是新手上任,許多東西都要來問她。因此,盡管許總監有意照顧她,餘曉曉卻還是跟著忙得不行。她忙了大半天,到現在下午五點鐘,終於緊趕慢趕地忙完了一天的工作。
……還是太慢了。
她盯著那個時間,這樣想。
假使是向舒懷的話,一定會做得比自己好上幾倍。
明明是那麼脆弱又蒼白的人,總是生病,可工作起來的樣子卻儼然如同一臺不會疲憊、亦不會出錯的高效機器。盡管向舒懷的名聲早已經在圈子裡傳遍了,但餘曉曉卻一直對此缺乏實感,還是在慢慢開始獨自工作之後,她才真正意識到那個大冰塊究竟有多麼厲害。
雖然自己在進步,可距離能夠追上向舒懷、站在她身邊,還是太遠了。
那天餘丹春沒有批她的假,只是告訴她,假使忙完了工作,想要去哪裡都可以。餘曉曉自己回來坐在辦公室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