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餘董事長沒有事,自然有大把的時間去教導餘曉曉,餘曉曉現在已經不需要她了。
……那麼,她有什麼立場還待在這裡呢。
只是向舒懷已經吃過了安眠的藥物,現在藥效昏昏沉沉地上湧著,她一時也沒力氣重新站起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
等明天早上,等她醒過來,和餘曉曉打個招呼就走吧。
這樣想著,向舒懷只是閉上眼、任由昏聵感上湧,暈暈沉沉地墜入了夢裡。
……可是,她卻夢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坐在課桌前,在眾人的圍攏之中。
一雙雙眼睛嘻嘻哈哈地落在向舒懷身上,嘲弄而肆意地打量、來回剮著,而她望著向舒懷,只是面帶吃驚而無辜的微笑。
攤開在課桌上的,是高中時候的向舒懷那本已經寫得很舊的厚日記。
向舒懷被困在講臺前那塊方寸之地上,看不見的鎖鏈穿透了鎖骨,將她牢牢釘在原地。她無從脫身、無處可逃。
……日記被翻過了一頁。
“啊……她標記你了啊。”
這一次,溫柔而純真的聲音輕輕讀出了那行字,每一個字都彷彿剝開了向舒懷的胸腔,鮮血淋漓地、重重刻在她心口上,“那個小孩?”
向舒懷咬緊了嘴唇。
“哦,不對。”她修正說,“是你讓她標記你的,不是她主動要做的。嗯……她那時候還很不情願呢?”
……向舒懷想要醒過來。
她竭力想要醒來,可是夢境不肯放過她。
“你是有意這樣做的嗎?”那個聲音仍在在說,純潔、不染塵埃,而顯得分外地刻毒,“是嗎,‘我的小貓’ ?”
向舒懷咬著牙開口:“……我不是你的什麼。”
對方只輕輕笑了一聲。
“真狡猾。”她說,“向舒懷,你很喜歡這樣吧?故意讓她標記你,利用這些生理上的羈絆,好能夠把她綁在你身邊——哪怕她只給予了你一點點她對每一個人都一視同仁的善意?”
“我沒有……”
“你很喜歡利用她的善良吧?她這麼好騙,隨隨便便就會被你留在身邊。向舒懷,這樣的想法,你真的一點也沒有過嗎?”
向舒懷緊緊閉上了眼睛。
“向舒懷,現在你們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