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天的事,算是不了了之了。
那個大冰塊不肯回答她。明明自己才是說那些話的人,卻低垂著視線、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餘曉曉盯著她的發頂剛想開口質問,易特助就敲門進來了。
她們要談工作,餘曉曉只能抱著東西回去。她轉身離開的時候,還看到那個討厭鬼垂下肩膀、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什麼嘛。
餘曉曉想起來就覺得委屈。
她鼓著臉,撥開那塊淺粉色的奶油,用力將蛋糕上的小草莓戳穿。
那是什麼表情啊。她不明白。
明明話是向舒懷自己說的,又不是她在欺負那個討厭鬼……
“喂。”她戳著可憐的鮮草莓,氣呼呼地抬頭叫對面的朋友,“你別笑……!!你笑什麼啊!”
古蔚嗤嗤直樂,連忙搖頭:“我沒笑。”
她是個女apha,長卷發,染著梅子色的紫調口紅,笑起來很有風情。古蔚是家裡最大的女兒,也是和餘曉曉一樣被按著學習公司事務的難姊難妹。好容易到週末放了個假,才終於被困擾的餘曉曉約出來。
會約古蔚,就是因為她的戀愛經驗最豐富,前女友不下十幾任——餘曉曉倒也沒有仔細想,為什麼要找戀愛經驗豐富的朋友諮詢她與向舒懷的關系——結果,約她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自從餘曉曉開始講自己的煩惱,古蔚就在那悶著頭憋笑。
餘曉曉瞪著眼睛,作勢要把叉子上的草莓丟到她身上去。
“我已經夠慘的了。我媽非按著我待在公司,現在又遇到這種……你幹嘛呀!”她說著,鬱悶地一口咬下去,“你不是說要給我建議嘛——你要再笑,我就趕你出去了!”
“我真沒笑,真的。”古蔚微笑著說,“我就是覺得有意思。”
餘曉曉嘟嘟囔囔:“我可沒覺得哪有意思……”
“是是是。”她朋友忙說,“我就是感覺——聽你的說法,你那朋友應該是挺成熟一個人吧,被你帶的也好幼稚啊。這算什麼,絕交宣言?”
餘曉曉垂著頭盯了蛋糕半天,說出:“……她不是我朋友。”
古蔚又笑。
“既然你這麼糾結,就去問問她唄。”她說,“找她問清楚就知道了。”
……她倒是想。
那天後,向舒懷好像就打定主意不理她了。家不回、微信也不回,她再去公司,每每也是易特助負責接待她,歉意地告訴她向舒懷在忙——比起向舒懷,她倒是個十足的好人。一旦餘曉曉問她什麼有關她老闆的話,她就神情歉疚,義士似的緊緊閉上嘴、一言不發。
“……她又不見我。”餘曉曉說,又開始戳起來盤子裡可憐的小蛋糕,聲音很低,“我不懂她在想什麼。”
她搞不懂向舒懷。說了那麼一長段,話裡話外要與她撇清關系,但卻隻字不提自己的感受。
那個討厭鬼,又說易特助對她們的關繫有誤會,又說自己很忙、不適合與餘曉曉成為玩伴——卻不說自己對餘曉曉是喜歡還是討厭。
……還有那副表情。
明明是餘曉曉看了就來火的那種冷淡微笑,一副完美而疏離的模樣,她那雙黑眼睛卻安靜得格格不入,剔透到幾乎顯得有些脆弱了。好像是餘曉曉如果當場說了什麼話,她或許就會哭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