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烈率領的騎兵急行軍衝刺,地斤澤的党項部落毫無防備,情急之下自發組織防禦,曹光實偷襲的地方,是地斤澤邊緣的一個小部族,沒有什麼抵抗力,宋軍三下五除二就破開寨門,殺進了營中,火光沖天。
李繼遷和重要將領率領大部隊在漠北和其他部落作戰,收編,留在這裡的兵馬並不多,地斤澤中心的留守將領野波乞利被部下喊了醒來,急忙率兵迎敵,刑烈衝擊一陣之後,曹光實探查到這裡只有老弱婦孺,只有一支騎兵從側殺來,命令軍隊不要屠殺百姓,轉而迎上黨項騎兵。
曹光實手下的宋軍騎兵只有不到三千人,野波乞利手裡也只有五千騎兵,夜裡分不清情況,野波乞利怕李繼遷回來降罪,拼死衝殺,宋軍不知虛實,只看到騎兵悍不畏死,勇猛異常,以為党項人馬很多,曹光實權衡利弊,下令撤退。他退了,野波乞利也不敢追趕,急忙派人給李繼遷報信。
曹光實有點懵,地斤澤的党項部落看著多,可全都是百姓,第二天天一亮,刑烈才查清楚,原來昨晚只有五千騎兵迎戰,李繼遷並不在地斤澤。宋軍斬殺了七百多人而已。
李繼遷火急火燎的率領人馬趕了回來,地斤澤四周到處都是哨探,怎麼會有宋軍摸過來?這次漠北幾個部落有些難辦,他帶上所有的兵馬,留下的比較少,一來是宋廷實際上已經解除了對地斤澤的攻勢,二來他佈下四層哨探,竟然被人不知不覺摸到老窩!
“都監,探馬來報,北方近萬人的部隊進入地斤澤,可能是李繼遷。”
刑烈身穿鎧甲,手握劍柄走了進來。
曹光實放下地圖,皺眉說道:“田祚欽上次擊敗李繼遷,打的他丟盔棄甲,短時間內竟然能有近兩萬人馬,這個人留不得啊!”
曹光實不知道,這次李繼遷是帶一萬精銳先趕回來,後面還有三萬多人馬,正在回來的路上。
“大人,賊人和我兵力差不多,如何能取?”
曹光實搖了搖頭:“他的精銳早就被田祚欽打光了,現在不過一幫烏合之眾,你派人給他修書一封,就說西北路行軍都監曹某,帶兵七萬,已經包圍地斤澤,叫他投降,看在他姑父八賢王的面子上,老夫留他性命,可保富貴,如若不然,兵臨城下,勢必摧枯拉朽!”
“大人……李繼遷可不是傻子,咱們這麼框他,恐怕沒用啊……”
“這是緩兵之計,你白日去傳信,夜裡咱們再襲地斤澤,殺他個措手不及!還有,命人在周圍巡邏,遇到党項探子,格殺勿論!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虛實。”
“遵命!”
地斤澤主寨樓裡,李繼遷拿著書信,皺眉看向宋使:“曹光實?我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率兵圍我做什麼?”
那宋使不卑不亢的答道:“都監大人聽聞你欺凌羌族,吞併部落,特來招降留後。”
李繼遷沉思片刻,說道:“七萬大軍,我自知不能抵擋。唉!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朝廷定會再派人來,故而收攏部落,拿這些做資本,換取陛下饒恕我造反的罪過,你去和曹都監說,李繼遷並無抵抗之心,只願投降,都監定個日子,我定地點,我願歸順朝廷,但求都監不殺我百姓。”
宋使大喜,說道:“留後若是歸降,地斤澤即是宋土,豈會殺我大宋子民?儘可放心。”
李繼遷親自陪著來使吃完飯,將他送出地斤澤。
送走宋使後,李繼遷立刻將地斤澤的百姓往後撤了些,空出兩片空營,命野利旺榮率一萬人馬在東,小五率一萬人馬在西,小三率一萬人馬繞道宋軍背後,他親自率兩萬人馬和凌雲,張浦,野波乞利等著曹光實。
使者回去向曹光實說了情況,宋軍將領嘰嘰喳喳的討論,都認為是圈套,不宜前去。刑烈領頭說道:“李繼遷數次被擊敗都不曾退縮,這次何故投降?定是想騙都監前去,伏兵加害!”
立刻有將領反駁:“李繼遷想借功抵過,也不無道理,更何況,他們不清楚我們的虛實,真的以為有七萬人馬圍困,懼怕敗罪,提前投降,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豈不是更好?若是不去,豈不是寒了党項歸順之心?”
刑烈怒道:“李繼遷反覆無常,幾次抵抗天威,如今更是軍馬齊備,豈能甘心投靠?都監,莫言輕信中計!”
曹光實看著眾將,開口說道:“諸位將軍,既然党項有歸順的想法,不論他是迫於壓力,還是真心歸順,咱們都要去會上一會的。老夫以為,李繼遷人馬,應該在三萬左右,若是守寨,憑咱們的實力,很難攻破,但是,如果把他引出地斤澤,誘到野外,咱們的勝算會增加很多。傳令下去,派人給李繼遷帶話,一切都可以,但是時間他定,地方得咱們定。”
“是!”
兩天後,李繼遷和曹光實約定,在葭蘆川接受投降。李繼遷先歸宋營,而後再派人接收地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