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鬼王手臂被霜殺氣韻拖曳著,禁錮到了霜煉甲中!
褚豆更覺渾身上下無不輕鬆,那種五臟六腑皆受煎熬的痛楚,一下子完全消失,卻令他一時間無所適從,呆愣在了原地!
霜煉甲在這個剎那驟然化作血漿的顏色。
猩紅的霜雪堆積於褚豆腳下,流淌著陰厲的詭韻。
玄宗見得褚豆著甲之後的種種變化,已能窺見此種‘生人甲’的神妙,他看褚豆呆愣在原地未動,便出聲道:“褚卿,如今感覺如何?這副生人甲,可能壓制、禁錮你身上揹著的那頭鬼王?”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站起身來,朝褚豆將軍走了過去。
哪怕感覺到褚豆身上鬼王詭韻躁動,似欲擇人而噬,玄宗卻也毫不在意,所謂‘鬼王’,卻傷不了他。
但他的舉動卻把高壯太監嚇了一跳。
那太監慌忙叫著,連忙攔在玄宗皇帝面前,連連哀求,最終在褚豆將軍七步之外,終於攔住了玄宗皇帝。
“陛下……”
霜煉甲中傳出褚豆的言語聲,甕聲甕氣的聲音裡,有些羞赧,又有些驚喜,他披覆著甲冑,向聖人拜倒,聲音愈發慚愧地道:“臣下不知此甲竟然玄妙至此,是以貿然以自身容納的鬼王去試,此甲將臣體內鬼王禁錮了去,那頭厲詭已無法重歸於臣下的軀殼之中……”
“你體內厲詭,已經轉移至這副生人甲中?!”玄宗神色訝然,看向一旁的蘇午。
蘇午道:“此畢竟是第一宗生人甲,箇中神異變化,我亦未有完全探明。但有此般情形,應也屬於正常。”
這般情形自然就是正常的。
真實歷史之中,不良人造就生人甲就是為了令其能代替人來容納天下厲詭,蘇午對此心知肚明,他此下如此言語,只是為了幫褚豆一把——玄宗沉吟著點了點頭,看向半跪在地的褚豆,說道:“你身上厲詭移轉至這副生人甲中,那你自身,豈不再不能運使鬼王的死劫了?”
“臣無能。”
“不,此並非是你無能。
畢竟是第一宗生人甲,出現此種情形,亦不在我等預料範圍之內。”玄宗一揮手道,“既然你身上厲詭移轉至這副生人甲當中,可見你與此甲倒是意外的契合,朕觀你也頗喜愛這副生人甲。
如此,張卿將不良人造就的這第一宗生人甲獻給了朕,朕便將它賜給你了,褚卿,有此神器在身,更當善加利用啊。”
褚豆聞聽玄宗一番言語,披覆甲冑的身軀微微顫抖。
他再向玄宗皇帝施禮,聲音激動地道:“臣拜謝陛下!”
“起來罷!”玄宗抬手將跪倒在地的褚豆扶了起來,他隨後向旁邊的蘇午問道,“這宗生人甲由誰所造,造就這宗生人甲的官吏,朕亦有賞賜。有此第一宗生人甲,再造第二宗、第三宗生人甲,想來便是水到渠成了。
如今禁中守備力量羸弱,若禁中宿衛侍從盡能著此‘生人甲’,則禁中乃至長安亦會安全無虞。”
“此甲由我一位好友連同神工局諸科工匠著力造就。
生人甲造就殊為不易,今時雖有第一宗生人甲面世,但亦只是令神工局諸科積累了稍許經驗而已,此時便言及要為禁衛甲士裝備此甲,其實為時過早。”蘇午抬眼看向玄宗,“更何況,不良人查禁天下詭事,直面厲詭,他們尚未能得一副生人甲庇護,又何況而今身居已極安全的長安的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