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尚白也不說話,只是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他。
在對方明亮清澈的眼光之下,尚仁搖了搖頭,停住酒杯,終於道:“前有不良帥與道門二十四宗鬥法,二十四宗盡皆不敵,其中就有本宗尚庸掌教。
當時只有茅山宗含光子一招就挫敗不良帥——其實我覺得,這件事不一定是真的。此般風聲傳揚出去,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聖人今下大抵也回過味來了。
而在此後,就有本宗設齋醮法會,上表蒼天,疑似在暗中奏表上天確立‘樓觀道主’之事。
在本宗齋醮法會先後,其餘二十三宗之內,各有盛大儀軌、齋醮法會。
同時,化龍派掌教王據殞命,其門下弟子在諸宗授意之下,竟都被充為‘不良人’——這又哪裡像是李含光鬥法大勝會有的情形,只是李含光佔了名聲,但內裡的實惠,卻被那位不良帥得了!
而你我因為過於平庸,而被掌教送到長安,執掌司天臺,多半也與這位不良帥有關……
咱們眾妙宗,說不定也已為那位不良帥的附庸矣!
所謂樓觀道主,大抵就是他了!
正因此種種,絕難遮瞞太久,更無法瞞過宮中那位聖人的眼目,而他們卻因為某些未知原因,不得不如此遮瞞,此般作為必引起聖人猜疑,所以——你我兩個被掌教推到長安來,就是專門用來糊弄搪塞聖人的。哪怕聖人因此震怒,殺了你我兩個,對宗門而言,卻不會有太大損失。
畢竟宗門只是丟出去兩個廢物而已!”
箇中枝節、彎彎繞繞實在太多,也幸虧尚仁條理清晰,今下總算給尚白講說明確。
尚白聽過尚仁所言之後,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六神無主:“那、那咱們該怎麼辦?
還是回宗門去罷,總能顧住吃喝,不會因此喪命……”
“哪還回得去?
現下卻是回頭無門了。”尚仁斜乜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
“那怎麼辦?”尚白瞪大了清澈的雙眼。
“我先前探問天息,倒是稍有收穫。”尚仁垂下眼簾,沉吟著道,“他們能去投不良帥,我們為何不能?
我們也去投不良帥!”